正是晚餐時間,過往的遊客絡繹不絕,岑蓁戴上口罩正要下車,被孟梵川牽住了手。
“跟我一起。”他淡淡地說。
於是就那樣被他牽在手裡,從他那頭下了車。餐廳經理已經等在門口,見人來了恭敬往裡迎,電梯兩邊也站了人,電梯門已經提前打開,一切都似乎早有安排。
岑蓁低頭跟著孟梵川進到電梯,再之後直達頂樓餐廳,出去後卻空無一人。
讓岑蓁越發疑,“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岑蓁當然不會知道餐廳的法國主廚團隊早已久候,不會知道,整間餐廳已經被孟梵川包下,今晚這裡只有他們。
更不會知道,十幾分鍾後,自己將有一份待拆的驚喜,又或者說——
是先前那份驚喜的延續和彌補。
孟梵川牽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正對著維多利亞港,語調散漫回,“我們不是人?”
“……”
岑蓁被孟梵川說得無言以對,茫然地在位置上坐下,但那份茫然很快就被窗外的景吸引轉移,起走到落地窗邊說:“這個角度看維港好漂亮。”
夜幕低垂,從頂樓眺維港,燈火闌珊盡收眼底,對岸霓虹閃爍不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整個香港島都仿佛匍匐在腳下。
任誰都會被眼前的畫面傾心。
“這樣就夠了嗎?”孟梵川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窗邊,從後圈住岑蓁的腰問,“還要不要再漂亮一點?”
岑蓁不知他在搞什麼鬼,輕聲笑,“幹嘛,要給我變魔嗎?”
孟梵川抬起手腕,那塊承載彼此意的手表上,秒針還有最後十幾秒到達八點。
“10,9,8,7……”
孟梵川慢慢地開始倒數,岑蓁笑容頓住,察覺他不似在開玩笑,又不知會發生什麼,心快速跳起來,直到他的倒數聲停在了“1”上。
下一秒——
岑蓁漆黑的瞳仁裡有斑斕一躍閃過。
夜空被點亮,看著眼前畫面微微睜大了眼。
幾乎是同一時刻,萬千行走在海港路邊的遊客,又或是正在某個高空餐廳用餐的客人,所有人的目都不約而同地,驚訝地仰頭看向海面。
看向這場忽然而至的視覺浪漫。
煙花升空,仿佛往夜空撒了一把五十的鑽石,那些璀璨映亮天際,又在水面倒影,拉一道道的長廊,讓人震撼沉醉。
整個維多利亞港此刻被煙花點亮。
岑蓁看傻了,怔怔著轉頭問孟梵川,“……你準備的?”
“杭州沒看完的煙花。”孟梵川始終將環在懷裡,低頭親吻臉頰,“香港來補。”
“……”
時間太急太,孟梵川雖然有錢,但有些事程序難辦,也不是一句有錢就能解決,比如這一天之就要籌備完的煙花秀,需要太多的程序批複,這時候不得不求助了莊泰。
外孫哄朋友開心,老爺子自然樂意幫忙,一個電話打出去,各種手續公文半天就都解決完畢。晚上八點,維港出整整四搜躉船,橫中環到北角來完這場新年煙花秀。
可岑蓁怎麼會想到這些?
不是來見喏喏嗎?
岑蓁愣著看眼前各種造型的煙花在天際傾瀉而下,明亮眼中閃過一幕幕璀璨,綻放,墜落。
幸福在此刻好像那樣手可及。
岑蓁難以描述此刻的心,似乎很平靜,可那些澎湃又幾乎要溢出口,眾多織的緒裡終於想起了來之前孟梵川提到的那位,忙問他,“你說的呢?”
孟梵川指著窗外,“在那。”
岑蓁下意識跟隨他視線看出去,這才發現海港對岸縱橫錯的天大樓,此刻全都接連閃起了各式各樣的句子和圖案,高達400余米的IFC國金中心宛如天際線上的燈塔,此刻正循環閃著——
「祝我的孩夢想真」
孟梵川不能明著打岑蓁的名字,“夢想真”的真,既是祝福,也是告白。
而其他幾棟樓,要麼是整棟樓的心圖案營造氛圍,要麼是孟梵川和岑蓁名字的結合,低調晦,讓人猜不出。
-
許久沒有在香港過年,孟松年今晚也推掉了所有應酬,專心騰出時間和莊佳儀二人世界。
“常去的那家餐廳今天不知被誰包了場。”孟松年有些掃興,但還是安莊佳儀,“這家是新開的,視野環境也都不錯。”
莊佳儀並不在意這些,微笑著吹吹海風,和丈夫飲酒看風景也愜意。
直到那一道煙花忽然升空。
亦抬起頭,驚喜又慨地揚起笑容,“好久沒看到維港的煙花了。”
嫁去北城多年,印象中上一次盛大的煙花是某年生日時,孟松年特地回港為安排的那場高調告白。
那次的盛大場面和今天一樣,路人駐足圍觀,紛紛拍照留念。
想起這些往事,孟松年將椅子轉了方向,也坐到妻子邊,挽的手,“你喜歡,我隨時給你再安排一場。”
莊佳儀笑著搖頭,“看別人的不是一樣?”
忽而看到了什麼,指著遠對孟松年說,“看那邊,今晚似乎也是有心人的告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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