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裴徹領著西營的將士們幫忙收拾好戰場后，問過沒有什麼需要他們做的了，便在城中買了酒買了。

多多的酒，多多的，大家都壞了。

一營人馬高高興興地唱著好漢歌，浩浩地出城回營，也不怕到了營里會被老廖罰軍。

他們有從龍之功，雖然只是收拾打掃了個戰場，但那也是從龍之功！

老廖識趣的話，就應該客客氣氣地待他們。

將士們回到西營，已經更深霧重了，浩浩的一群人將營里的其他將士們嚇一跳，還以為是被人襲營了呢。

廖將軍也被驚了，趕出來打聽況：「裴徹！城裏如何了？」

「廖將軍。」裴徹下馬來，先到主將面前認個錯：「先前我衝帶兵出營，違抗了您的軍令，實在對不住，我願意接懲罰。」

一提起這個，廖將軍就來氣，違抗軍令當然要罰了。

但他不蠢，要罰也是問清楚了況再罰：「我問你城中況如何，別扯有的沒的。」

這些人能平安回來，不難猜出，估計是恭王勝了？

「謝將軍有吩咐，回營里不能說話。」裴徹搖搖頭，鍥而不捨地道：「您先罰末將吧，違抗軍令是事實。」

「對，我們也違抗軍令了，我們願意罰！」裴徹後的一群將士們說道。

廖將軍氣得牙的，總覺這群小子們在給自己挖坑，如果恭王勝了，他罰的就是恭王親兵，等恭王登基問責起來，他不要命了嗎？

「好了，通通都給老子閉，別吵了！」廖將軍煩道：「此事先按下不說，屆時看宮中如何發落，若宮中不發落你們，我吃飽了撐著罰你們作甚？」

將士們嘿嘿直笑，老廖上道的嘛。

裴徹也笑了，報告道：「廖將軍，將士們還沒吃上飯呢，我們帶了菜回來，可以去生火做飯嗎？」

「去吧去吧。」廖將軍無奈地揮手，現在哪敢惹這群瘟神。

「多謝廖將軍通融。」裴徹依舊客客氣氣道，謝將軍說了，越在高位越要謹言慎行，不要給人留下話柄。

於是乘興歸來的將士們，擼起袖子就去生火做飯，然後與同袍們一起喝酒吃，推杯換盞，直到天大亮才打著酒嗝回帳里睡大覺。

其他沒隨著一起沖營的將士們見此形，難免有些羨慕，這是要飛黃騰達，封侯拜相了嗎？

真是囂張至極，連老廖都不敢管了。

*

繼西營將士離開后，林軍也回營整頓，唯有顧統領和軍還在忙碌，理皇帝留下的人員，維護皇宮各的安全，或者說監視。

宮變之事，各宮的主子自然是知曉的，早在行事之前，顧統領便已派軍把守各宮的大門。

包括皇后的坤寧宮，更是嚴格看管起來。

因此後宮一眾妃嬪和未年的皇子公主們，都惶惶不安，十分擔心自己的未來。

皇后倒是想派人出去遞消息，能坐上后位，娘家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沒準娘家得到消息，有辦法集結力量，一舉將恭王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反王拿下。

可惜，皇后的人即使僥倖出了坤寧宮，也被軍拿下了。

小太監能鑽狗出去給沈知節遞消息，很難說不是軍默許的結果。

顧統領麾下不養閑人，宮裏發生的任何事都瞞不過他們的耳目，沒道理連這麼大的都不曾發現。

偌大的皇宮，要理的事務太多。

顧統領忙到皮子都乾裂了，也沒空停下來喝口涼水，直到夜半三更，終於空閑下來，回到自己的住所。

這麼晚了，娘娘應該早就睡了，也不會派小太監來看自己吧？

顧統領這麼想著，便看到桌面上，擺著一個食盒，以及一些理外傷的葯。

他走過去，將佩刀放在桌上，先倒了一碗水仰頭喝下，這才狼吞虎咽地用娘娘送來的食。

葯也是有用的，廝殺了那許久，上總有幾道刀傷，跌打傷，只是不嚴重罷了。

顧統領沐浴后，一邊用紗布纏繞著傷口，一邊齜牙咧地想著，娘娘好像自己的妻子，又是準備吃喝，又是準備用的。

想到以後與娘娘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了，他便不自地滾了滾結，然後低頭咬著紗布的一端繫。

次日一早，有太醫過來看他。

想必又是娘娘派來的，被他幾句打發走了：「只是幾道小傷，我自己已經包紮好了，不勞煩太醫。」

太醫走後，未見得小太監來傳話。

顧統領吃過早飯，便又去巡查事務，發現一切正常，便去恭王殿下跟前回了話，請示後宮如何置，軍是否要繼續把守等問題。

「先守著吧。」恭王頭疼地考慮了一下道：「后妃得等皇伯伯正式登基后才能下旨。」

左右不過是無子嗣的通知娘家，送回去，有子嗣的自立門戶，派人看著點，畢竟父親無德，也不能否認他們是宗室子。

只是日子會過得比較艱難，將來也沒有什麼出路罷了。

「是。」顧統領回了話，準備告退。

「顧統領。」卻被恭王住：「眼下宮中混，後宮也未必安穩，你要多多照看貴妃的寢宮，以免有危險。」

顧統領一怔，恭王這話的意思，便是知曉自己和娘娘的事了，而且並不阻攔？

他以為就算沒了皇帝，自己與娘娘之間也依舊要，不可泄半點。

也是，貴妃娘娘能以局，想必與恭王殿下他們沒有，知曉也是正常的。

「本王母妃早逝，往後這太后，還得請貴妃來當，所以貴妃的安全猶為重要，顧統領可不要疏忽了。」恭王道。

這是早前答應過薛貴妃的，如今事，他自然不會出爾反爾，於是藉由顧統領之口，給薛貴妃傳個話，好讓對方安心。

「是，卑職明白了。」顧統領應道。

起出去后，想到自己與娘娘的關係在新帝面前過了明路，他仍有些恍惚，覺十分地不真實。

過了良久才笑了笑，卻牽上裂痕，輕嘶了一聲。

既然恭王殿下有令，他便不等娘娘的傳話了，直接大步往對方的寢殿走，去看看娘娘的安全可曾到威脅？

一路走一路想，等娘娘冊封了太后，便從皇帝的後宮移居到從前住過某位太后的寧壽宮。

也不是先太后，已經空置許久了。

因為那裏離嬪妃的宮殿十分遠，一般也不會被主子選中，但遠也有遠的好，往後他來往也不必再經過皇帝的後宮。

出宮也是方便的，只是不知娘娘是否願意？

思索間，便到了薛貴妃的寢宮門口，左右依舊有軍把守，但只是特殊時期，為了保護薛貴妃的安全。

「進去通報一聲。」顧統領打發麵的小太監道。

小太監見是顧統領，眼睛一亮，十分討喜地道：「既然是顧統領來辦公，隨奴才進來便是，還通報什麼呀？」

顧統領見狀，輕揚角。

其實剛才一路上想了那麼多，他還想過一個不敢細想的可能，那就是事之後，娘娘不想和他好了。

娘娘千百，出勛貴，而他只是個臭軍統領，家世也就那樣，還娶過妻生過子。

除了奪嫡對娘娘有用，如今事也了，此後已無大用。

沒準連新帝上位后，自己這個軍統領也做到頭了，一時間顧統領心裏萬念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