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開口的時候，語調都變得前所未有的而緩慢：“還好嗎？”

他頓一頓。

“我不該罵你，不應該講那麼重的話，枝枝，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付溫枝沒說話，就那麼紅著眼睛，像流浪的小狗一樣地看他。

第027章

027

臨市是座繁華不夜城, 夜晚燈如晝，付溫枝就坐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商圈邊，霓虹燈的背面, 略顯寂寥的角落里。

夜風地吹過來, 把隨意攏起的發吹，的拂過自己的面頰。

坐在派出所外的白石臺階上，突然被喊到名字, 人鈍鈍地抬起頭往聲音的方向看。

不遠馬路邊停了一輛價值萬金的豪車，悉又不悉的那個男人下了車，他了的名字，往的方向走過來。

付溫枝看清人，又慢吞吞回脖頸, 人蜷起來, 手臂疊在膝蓋上, 又把下擱在手臂上。

模模糊糊地看著男人一步步走近, 最后單膝蹲在前。

視線與接近，他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一陣清涼的風刮過，在外面的皮涼涼的。

然后就聽見他突然開口:“我不該罵你，不該講那麼重的話。枝枝，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枝枝。

對不起。

我向你道歉。

……

付溫枝地抬起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睛脹脹得發熱，又地發疼。

心臟也哽著，嚨也哽著。

……

他怎麼跟道歉了。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 遲到了，耽誤了會議進程, 到斥責也沒關系的。

可是為什麼。

他一跟說對不起，覺得好難過，心臟一一的。

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明明在會議室挨罵的時候沒那麼想哭的，明明那個時候能咬牙忍住，現在怎麼吸了吸鼻子，眼淚就掉下來了。

“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罵你。但不管怎樣，是我做的不對，我真誠的向你道歉。”

他又說話，聲音糅進晚風里，平緩又低沉。

有點模糊的視線里，看到面前男人眼里的詫異一閃而過，他朝過手，長指自然地微蜷，來不及躲閃，只能任由他用指背輕輕掉臉上的眼淚。

反應過來這況后，才后知后覺地往后撤開。

理智慢慢被尋回。

付溫枝知道不管怎麼樣，遲到就是的錯，他昨晚還幫改過PPT，今早還幫準備了服。

兩手到臉頰前，一下接一下地扇著風，笨拙地試圖扇去不太控的淚意。

半晌，才悶悶地開口:“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的。是我該抱歉，對不起。我差點把大會搞砸。”

聽這麼說，聞現短暫地失笑:“哪有這麼嚴重。況且事出有因，你卻咽下委屈繼續把報告做完。”

明明已經收回去。

聽到他說咽下委屈，又咬了咬下，后知后覺地發現。

原來那是委屈的緒。

“你做得很好。”聞現正，抿看著，良久才又問:“還生我氣嗎？”

生氣嗎？

付溫枝搖搖頭：“我沒有生氣。”

還問他:“那你呢？”

“你還生氣嗎？”

聞現被問到生不生氣。

眼底有一瞬詫異，很快被收起:“我也沒有生氣。”

付溫枝沒有相信。

怎麼會沒有生氣呢。明明那時候，那麼生氣。

不過沒有說出來。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他繼續說。

他說:“但我現在有點生氣。”

的第一反應是問：“因為我嗎？”

付溫枝看看天，今天一直在忙報警的事，忘記了要回聞公館，所以解釋：“對不起，我手機壞了，不是故意在玩消失。”

“不是的，”聞現搖搖頭，“沒在生你的氣。”

“啊？”

“那個員工，”他說的是Sue，但他不知道什麼名字，說到一半話鋒一轉，“但更生我自己的氣。”

“我不該態度那麼惡劣。”

已經是他第三次道歉。

其實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生氣的立場。只是有一點點清醒，清醒地認識到他為做的一切是于他的善良和風度。

可這并不是心安理得他的饋贈的理由。

清醒地認識到，他們之間所差懸殊。

該本本分分地扮演好這個假妻子的角，不該有半分的越矩和妄想。

付溫枝沉默了須臾。

小聲說：“真的沒關系的。”

*

短暫的靜謐被打破。

派出所的方向噼里啪啦一陣開門關門出門走路的響。

有位穿警服的警員從旁邊的派出所里走出來。

他四下打量了一圈，注意到幾步外的付溫枝，看了一眼手上的筆記本，走上前開口問：“付溫枝？關于對方對你的侵害行為，對方那邊提出想要賠償調解，你是什麼意思？”

調解？

付溫枝自己滿被潑到的滾燙的咖啡，毀掉的一整套服鞋帽，被困在帽間幾十分鐘的求告無門，還有因為這件事遲到的困窘……

不可能簡簡單單原諒Sue的。

年人，必須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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