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洲嚨哽了哽，低聲道，“我今晚就在這照顧你，明天一早我就走。”

    賀聞洲關掉大燈，隻留下床頭一盞臺燈，臥室瞬間暗下來，隻餘一點曖昧的暖。

    接下來是長久的安靜。

    男人就在一旁，雖然不說話，但存在極強。

    黑暗中隻有男人模糊俊的廓，他像是守護神一樣在旁邊，讓人心安，又讓人心痛。

    不知道過去多久，晚安無聲歎了口氣，看著一旁男人的影，聲道：“賀聞洲，離婚的事不是都說好了嗎，所以除非必要，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你如今做這些無非是因為虧欠，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事，會讓我覺得有心理負擔。我隻希我們可以早日解除關係，不要再聯係了。”

    今晚雖然難，但吃了藥，一個人也能熬過去的。

    可他這樣上趕著照顧……有些東西一旦擁有，又驟然失去，那種滋味會很難。

    他隻有跟以前一樣冷落，的心才能毫不搖。

    賀聞洲皺眉，都脆弱這個樣子了，還有心思跟他說這些？

    不知道他這一整天是怎麽過來的！

    一開始以為懷孕了，他心欣喜激，而不接電話，他擔心了一路……

    在路上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真的懷孕了，他們有了孩子，要什麽他都可以答應。

    結果是他空歡喜一場。

    不舒服，他還是想方設法過來照顧，看到被痛經折磨這樣，他甚至希痛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對做這些，僅僅是因為虧欠？

    或許有，但絕不止。

    但黎晚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說什麽？

    他一個大男人，再上去就沒自尊了。

    賀聞洲隻覺得自己心髒痛，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男人徑直轉出去，晚安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心尖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賀聞洲一言不發就走，應該是生氣了。

    也是，賀聞洲那樣年輕氣盛，好麵子的一個人，好心照顧，卻被這樣冷言冷語對待，他生氣也很正常。

    走了也好。

    賀聞洲出來客廳站定，男人呼吸微重，口發悶，男人扯了下襯衫領口，下一秒跟蜷在沙發角落的珍珠視線對上。

    珍珠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看了兩秒，賀聞洲以為對方認出他來了，畢竟在棲海居，天天住在一起，貓跟他多應該也有點。

    他有時候高興了，還是會陪玩會兒，撓撓下，一人一貓關係還算可以，這才幾天沒見，想必珍珠也還沒忘記他。

    賀聞洲挑了下眉，黎晚安這隻布偶貓脾氣比好，黎晚安不搭理他，珍珠總還是歡迎他的。

    賀聞洲過來沙發，出手就準備跟平常一樣撓一撓貓下，但男人剛出手，珍珠直接對著他哈了口氣，小手朝他一揮，出尖銳的貓爪。

    賀聞洲：“……”

    好在男人及時收回手，這才沒被抓到。

    男人看了眼眼前的白貓，薄輕扯了一抹弧度，“行，貓隨主人是吧？以前的溫順都是裝出來的，現在表現的才是本來麵目？”

    珍珠瞥他一眼，隨後直接跳下沙發，一副不願意和他待在一起的樣子。

    賀聞洲抬手了下眉心，他賀聞洲向來眾星捧月，但今晚上，一人一貓都嫌棄他……

    他這輩子也沒被人這麽嫌棄過。

    男人沉著一張臉走到門口，賀聞洲打開門準備離開，猶豫了一下，下一秒卻又把門關上。

    他就這麽走了，萬一半夜出點事怎麽辦？

    比如說起來喝個水結果摔倒之類的……

    賀聞洲冷著臉回到客廳，就這樣在沙發躺下。

    男人高186，這沙發簡直算是蝸居，男人一雙長無安放，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沙發，躺起來也很不舒服。

    男人幾乎是睜眼到天亮。

    ……

    晚安是被廚房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的。

    今天比昨天好多了，小腹沒有那麽疼了。

    晚安打開臥室門出來，然後就看見廚房裏一抹高大的影。

    男人仍舊是昨天那一服，有些皺褶，男人頭發也有些淩，大概是沒睡好，俊的一張臉顯得有些臭。

    再看了一眼沙發，原本整齊疊放好的沙發薄毯堆在角落，這沙發是一米八的，賀聞洲昨晚就是在這裏睡的？

    晚安抿，賀公子從小錦玉食，生慣養的，睡沙發這種事，也實在是太委屈他了。

    “你昨晚不是走了嗎？”

    晚安無奈歎了口氣，看著廚房裏正在做早餐的男人。

    昨晚聽到關門聲，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他在沙發將就了一夜，這時候還在給做早餐？

    晚安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賀聞洲看了眼剛睡醒的人，人一白家居服，一頭順的黑發披在後，氣比昨天好了些，但還是著幾分憔悴。

    像是瓷娃娃，脆弱漂亮。

    “昨晚太晚了，我累了一天，不想。”

    男人將漂亮的煎蛋裝盤，餘瞥了一眼門口的人，“我昨晚照顧你也算雪中送炭吧，借你沙發睡一晚不算過分。”

    “不過你這個沙發睡著一點都不舒服。”

    男人吐槽完，打開一旁的砂鍋蓋子，用勺子攪拌了兩下，香甜濃稠的氣息飄散出來。

    男人還熬了紅豆小米粥。

    晚安看著賀聞洲將早餐端到餐桌上。

    煎蛋搭配青菜，一碗紅豆小米粥，男人還洗了點水果。

    等把一切做完，男人洗幹淨手，看了眼黎晚安，“那我就走了，早餐趁熱吃，吃完好好休息。”

    男人說完果然朝門口走去。

    晚安看了眼男人做的早餐，他是做的兩人份的。

    “賀聞洲。”

    人抬眸看著男人背影，輕輕出聲，“吃了再走吧。”

    做太多了，吃不完浪費。

    聞言，賀聞洲轉看，挑眉，“黎晚安，這可不是我死皮賴臉留下來的，是你自己我留下來的。”

    男人從門口折返回來，拉開椅子在餐廳坐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晚安：“……”

    兩人麵對麵坐下，晚安安安靜靜喝粥，粥的味道甜滋滋的。

    晨從落地窗那邊灑進來，剛好打在男人的上。

    下一秒，賀聞洲擱在餐桌上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晚安喝了口粥，餘不小心就瞥到了來電顯示。

    人垂眸，瞬間覺得這甜粥索然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