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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千秋》 第38頁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月上中天,長街依舊沒有見到其他人的影。

“是不是有人攔住了的去路,還是下人沒將我的信送到,不行,我要去王府找!”

蕭琝死死地攥著燈籠,話落就要大步往前走去。

“公子,不可啊!”

下人大驚失地去攔他。

“滾開!”

蕭琝紅著眼將人一腳踹開,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眼看著攔不住,下人眼一閉心一橫。

“公子,您甭去了,去了也沒用,相爺已收了東宮送來的請帖,明日您是要跟著相爺同去東宮觀禮的,謝小姐嫁東宮,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啊!”

“砰”的一聲,蕭琝一拳砸在了一旁的墻頭上,死死回頭瞪著他。

“你說什麼?”

“那請帖上落的是太子與太子妃的名諱,那便是謝小姐親自送來給您的,今晚您再等也等不來人吶,謝小姐……”

早就不要你了。

下人一句話沒說完,蕭琝忽然覺得氣翻涌,嚨涌上一腥甜,噗地吐出一口鮮,又暈了過去。

臨月樓上的影終于心甚好地放下了酒盞。

“走吧。”

“您不等謝小姐了?”

江臻看著蕭琝被一封請帖氣暈了過去,頓時搐。

“孤早就知道不會來的。”

“那您還來這吹風?”

江臻的聲音忍不住拔高。

“你不覺得欣賞一下蕭公子的狼狽,也值當吹這兩個時辰的風麼?”

顧長澤的聲音帶著幾分愉悅,臨月樓外的長街也張燈結彩,目鮮紅喜慶,他一步步拾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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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東宮娶妻。

皇家娶親一向是自卯時前就開始忙碌的,顧長澤作為儲君,這日要先去祭祖拜宗廟,再到正大門前迎太子妃。

是以他寅時二刻就起了。

大紅的喜袍著在上,將他上往日的溫潤雅致去了些,神俊朗,瓊姿皎皎,今日的顧長澤剝開了疏離溫潤的外表,如沖破了暗玉,通只見意氣風發。

卯時起,大臣與皇親都已齊聚正殿前,儲君隨著皇帝祭拜,臣子們隨在外面等候。

宮外的一切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太子大婚,娶的又是忠臣之后,謝王府沒有長輩主持,洐帝以示天恩,便與太后商議了由大長公主謝王府持一切。

謝瑤辰時就被下人們喊起,伺候著香湯沐浴,足足在水中泡了一個時辰,直到白皙的泡得有些泛紅,才被幾個奴婢小心地扶著走了出來。

之后是細致的更,梳發。

太子妃的喜服繁瑣,伺候的丫鬟也小心,一裳足足穿了小半個時辰,才算穿戴妥當。

才沐浴罷,謝瑤姝麗無雙的小臉上還有幾分熏紅,大紅的喜服著在上,三千青披散在后,縱然未染脂,也是足夠艷的。

全服婆婆自鏡中觀著這張芙蓉面,小心地攏起的秀發,一邊笑著開口。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發齊眉

……”

沾了清水的木梳將秀發輕巧地攏起,全福婆婆笑著彎道。

“太子妃娘娘是有福之人,臣婦在此先祝娘娘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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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太子妃娘娘大喜。”

院中伺候的下人跟著齊聲開口,謝瑤聽著這喜悅的話,一時臉上紅暈更甚,彎一笑。

梳發之后又是上妝,胭脂水,螺黛描眉,金簪玉釵,一堆下人在前忙來忙去,等最后一頂冠擱在頭上時,長長的流蘇玉垂下,將那的驚心魄的容半遮,大長公主上前滿意地看了一眼。

“不錯,阿瑤今日極好看。”

謝瑤被們這樣夸贊著,也順著去看銅鏡中的容,眸及到大紅嫁,便下意識地也想起了顧長澤。

不知他今日穿上喜服,是否與往日又不一樣了?

未幾,時辰到,門外儀仗隊到了謝王府門外,接謝瑤往皇宮去。

下人小心翼翼地扶著往外走,春日微風拂過,吹得流蘇晃,耳側的翡翠玉墜也晃悠悠的,更襯得玉骨,艷無雙。

今日的長街亦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太子大婚大赦天下,紅綢從城東扯到了城西,鮮紅喜慶,吹打聲與恭賀聲喊一片,皇室按著規定予了一百八十八臺聘禮,謝王府隨了一百二十臺嫁妝,儀仗隊之后就跟著無數的人抬著禮箱,繞了長街足有一圈還不見完,紅妝十里,足見太子大婚的盛大與熱鬧。

謝瑤坐在車駕里,聽著外面熱鬧喧囂的聲音,低頭目是一片鮮紅喜慶的,嫁袖口用金邊勾勒,金線昳麗,上面的凰圖案也麗非凡,早知道東宮盡心,這嫁并非禮部準備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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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仗隊從謝王府緩緩行到了皇宮正大門,吹打聲漸漸停下,謝瑤悄然用手指挑開了一點蓋頭的隙,順著流蘇看到了正大門前的樣子。

帝后并未親迎,但臣子與皇親卻都站在正大門外,最前面站著的人一,眉目如畫,目始終落在儀仗隊來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馬車里的窺探,顧長澤忽然抬步往這邊走。

“殿下,別急呢,車駕還沒到跟前呢。”

顧長澤恍若未聞,依舊一步步往前走著,謝瑤看著他越走越近,下意識慌了一下,將挑開的蓋頭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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