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凈詞說：“你有能力，會找到更好的。第一份工作也只是一程路，到站下車，視野才不會被局限。”

高級的寵不是吹灰不費就到手的細和羅布，而是能夠在他的無限肯定里，看到自己的價值。由能力變現的財富，沉甸甸地落在手中，令真正的茁壯與快樂。

姜迎燈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看著他，頗為容地點著頭說：“嗯，我會快一點長大，會掙很多很多的錢，即便沒有你，我也會為很厲害的人。”

梁凈詞淡淡笑一下，卻說：“怎麼會沒有我。”

姜迎燈沒有想太多，不過口就這麼一說，聽他這一句回答，才察覺到自己這歡欣的語氣底下，又藏了多愁緒。笑意卻不由變酸，而后收起視線，緩緩下角。

“不會沒有我。”梁凈詞沒有想太多，抬起微垂的眼看向，說道，“缺什麼，要什麼，都跟我說。”

說：“我想要，就都能有嗎？”

梁凈詞義正詞嚴地反問道：“有什麼是我滿足不了你的？”

姜迎燈聽著他這麼人的承諾，又緩緩笑開，這一次的笑容是釋然的，平靜的。葡萄糖讓恢復了一點力氣，回憶起今天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說：“你知道嗎，我今天還真以為我要死了，心臟覺都要跳出來了。我想我要是真的一命嗚呼，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嬸嬸還要跑過來接我，好辛苦啊。但是我一想，我還有你呢，你肯定會安排得很好——”

梁凈詞聽得頭疼，沉沉打斷道：“別說話。”

及時收聲，聽話地點著頭，又過許久，輕飄飄喚他的名：“梁凈詞。”

“嗯。”

“如果不是你，我——”

說到一半，姜迎燈卡了殼。深深地看他一眼，在這個凝重的注視里，把話憋了回去。

他問：“如果不是我，你就怎麼？”

想說，如果不是為了他，不會來這麼遠的城市讀書。

姜迎燈從小就向往這里，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他。在一切有關報考志愿的選項里，燕城永遠都是第一順位。對一個很家的孩子來說，千里迢迢到一個很遠的城市上學，也是做過最勇敢的事之一。

問出這話時，梁凈詞就平靜地看著，是在等接話。

但姜迎燈始終安靜。

在回憶。

他們的初見，隔著雨水他看過來，也是這樣，淡淡的，沒有多余的緒，很從容。

對梁凈詞而言掀不起波瀾的一個對視，讓一個小孩領悟到了驚鴻一瞥的力量。

在那個非主流的年代，也試著做言小說的摘抄，一句“從此我上的人都像你”讓深有會，在他下落不明的這一些年，也有意地去探尋過和他相仿的那雙眼。

可是都差一點。

不是長相差，就是氣質差，格差。

越看越差，越看越覺得，梁凈詞是多麼的獨一無二。他骨子里不落俗的凜冽與矜貴，是無人能夠復刻的。

那句摘抄應該被篡改，見過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上別人呢？

沒有哪雙眼睛會再一次令如此心，如此的心甘愿。

等了半天，姜迎燈還是一語不發，最終賣了個關子說：“以后告訴你。”

他笑意闌珊，懶懶地撐著下頜，沒再問，又收回眼。

梁凈詞一貫這樣，給的心事保留了太多余地，不刨究底，或許也是一種寬容。

驚鴻一瞥的威力，總算從那個懵懂的夢境里，蔓延到了夢真的十九歲。

“明早什麼課？幫你請假。”他說。

姜迎燈看了下課表，說：“是楊老師的課。”

梁凈詞笑了：“那也不必請了，這種老學究講的東西，不聽也罷。”

忍不住又說：“梁凈詞，你不要慣著我。我不想再做小孩了。”

他笑著，問為什麼。

第41章 C40

自從和迎燈的關系更進一步之后, 梁凈詞就一直很不放心待在顧家，也是借此機會了卻一件心事。想來奇怪，跟他發生些什麼, 就得承擔著未知風險。他的邊，布滿掃不完的雷。

顧家這件事, 算是意外里的意外了, 這幫人本就鐘鳴鼎食，弄點稀奇的好東西嘗嘗自然不是什麼新鮮事。

既然小孩沒吃壞, 問題就真出在個人質上了。

明明是個無心之失, 但無盡的后悔會在自責里被放大。

梁凈詞在心里怎麼也抹不平這筆賬。

姜迎燈還在想為什麼不做小孩了，梁凈詞遲遲不等吭聲，腦袋里迂回的一頓深思慮過后, 已經忘了他們在聊些什麼。

他再看回來，姜迎燈正低著頭玩粘在手上的膠帶。弱弱的眼抬起，進他狹長的眸眶。

“我……突然想起來, 我明天有個pre，ppt還沒做呢。”

梁凈詞稍作沉默, 問：“電腦帶了？”

姜迎燈面喜, “你幫我做啊？”

不管他有沒有這個意思，這麼一提, 他就不好搖頭了。

他揚起角，緩緩地說：“你撒個，我考慮考慮。”

姜迎燈坐在床沿掛水呢，梁凈詞跟隔了些距離, 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 挪不了位置，怎麼撒呢？又抱不得, 也親不得，就抬起腳，那淺青的闊腳隨著輕揚，又跟著腳踝蹭在他上的幅度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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