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燈驚呼：“這麼厲害？”

周暮辭笑：“只是有這個想法，實施起來可能未必順暢。如果你愿意的話，歡迎你來找我流，人多力量大嘛。”

每次跟周暮辭聊一聊，就覺自己也跟著了熱年。姜迎燈連連點頭應著會考慮考慮。

結束后再看手機，發現梁凈詞幾通電話沒打進來，在屏幕顯示一片紅。

姜迎燈看一眼在廚房里收拾碗筷的裴紋，鬼鬼祟祟竄到臺，才回撥過去。外面刮著妖風，姜迎燈見黑云過來，急忙把窗戶關上。

男人接得快，開口便戲謔問：“和誰打電話？說那麼久。”

“就一個同學。”

“男同學。”

姜迎燈一愣：“……嗯。”

“峰會那個。”

在心底直呼救命，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家裝了監控：“你怎麼知道啊？！”

梁凈詞：“猜中了。”

紅著臉狡辯：“沒有，不是他！”

他笑著說：“再吼大點聲我就信。”

“……”

與此同時，燕城同樣黑云布，梁凈詞手里拎著一本書，是方才在工作單位簽收的，從江都寄來的“詩集”。

他看著封面青灰的底圖，檐廊之下，水珠串線，滴在湖面打圈，梨花雨落，漫天飛揚，一片片白花和雨水相輝映，有種江南獨有的古老而哀愁的韻味。

封面上印著三個燙金字，詩集的名：《流俗雨》。

他轉而看路，走進好久不來的梁家公館。

“流俗雨是什麼意思？”梁凈詞對著電話問。

姜迎燈呼吸一滯，驚喜問：“你收到了？”

他翻來覆去看幾眼：“很別致，自己設計的？”

姜迎燈說：“對，不過我們詩社的社長幫我參考了一下封面的選圖，好不好看？”

梁凈詞笑著，這會兒還有心驚嘆于的才氣，再往前走兩步，看見一輛陌生的黑車停在院中。

他笑意滯住，看向窗中人。獨棟別墅的上空，是山雨來的夜。

梁凈詞著聲音，對手機說道：“家里來人，一會兒說。”

等應了一句“好”，他倉促地收回電話。

陌生的車，臉的人開，又多？也不見得。是一張讓他寡歡的臉。

梁凈詞立在原地，想了會兒他的名字，因為莊婷總是“老大、老二”這麼稱呼自家孩子，他腦袋里也只剩下和這張臉對應上的“老大”二字。

慢吞吞想了起來，是梁京河。

不知道把族譜掛邊的是什麼人，他只知道，楊翎以死相沒攔下的一個梁姓，還是回到了這個滿眼凌厲的男孩上。以死相，也沒攔住他的名字在那頁紙上，會出現得正大明。

莊婷的籌碼太人，能換得梁家二老的退讓和盛。

這個大兒子，喝茶知道坐在中央，見到兄長進門知道不起，如此才能足勢頭，演起戲中的主人公，把其余角都襯到失。

這回演的是出什麼戲？

原來是這梁京河拿到了國外學校的offer，臨行前來家里道別。

陪坐的是梁凈詞的爺爺。

見到門口長鶴立的男人，三人談笑風生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梁京河笑著，喊了聲哥。

梁凈詞沒理會，抬眸瞥見二樓走廊，如鬼魅一樣矗立在那里的人。

他意識到什麼，旋即大步流星上樓梯，攥楊翎的手臂，將人托著往房間走去，楊翎厲聲尖：“你爺爺跟他說什麼？！！”

梁凈詞力大，這兩三步路走得不費勁，輕而易舉就將人甩進門里。

臥室門被他關上，鎖。

接著，里面傳來砰砰砸門的聲音。

“梁凈詞！！你放我出去！”

他沒回頭，擰好被扯松的袖口，往樓下走。

第36章 C35

姜迎燈以為梁凈詞到晚上會聯系, 但這一夜過得很寧靜，他連“晚安”都沒發。姜迎燈搜了一些旅行vlog百無聊賴地看，隔著手機把日本都快游遍了, 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聽見外面雷聲大作, 趕起來找了副耳塞帶上。

梁凈詞的消息是第二天發來的, 一個字：早。

姜迎燈看到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九點半才醒, 問：你在哪里？

梁凈詞：回部里了。

洗漱完接到他的來電。

男人的聲線低啞沉, 沙沙的，有些缺覺般的憔悴，跟昨晚比好似變了個人。他問：“醒了？”

姜迎燈抓著一塊團子, 說：“在吃早餐。”

梁凈詞平靜地應了一聲，接著又問：“日本有什麼好玩的？”

姜迎燈問：“你沒去過嗎？”

“工作去，一般不耽擱。”

一邊翻手機一邊說：“我昨天看了好多視頻, 他們有夏日祭，就是一些典禮活, 還有煙花大會, 正好在海邊可以拍照，看落日和退。那些博主好會拍, 死了，我簡直每個地方都想去。”

梁凈詞聽著，說：“發給我看看。”

姜迎燈應聲，給他發過去旅游攻略, 又覺得對面盡管在聊著輕松的事, 卻有種低氣的覺，如同他的聲線一樣低抑。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緘默半晌, 只留平緩的呼吸聲，爾后才道：“沒，睡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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