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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俗雨》 第40頁

姜迎燈點頭:“好。”

末了,朱琪又講了些客套話,好好念書,早日出人頭地云云。

幾百年不聽到“出人頭地”這種荒誕的詞了,姜迎燈訕笑著,點點頭,說好的。

喝完苦咖啡,姜迎燈起和朱琪道別,然后目送坐進停在門口的邁赫。

心如明鏡,這一出戲,做飛鳥各投林。

姜迎燈沒有不快,很坦然。多讀書的好顯現,早一點識破人,早一些寬宥離散。

花花世界,不必當真——是誰說的來著?大道至簡。

-

與朱琪見過一面后,姜迎燈在日歷上又做好去顧家兼職的標記,在本周六。

在兼職這兩個水彩字的底下,又悄悄地寫了更小的兩個字:約會。

梁凈詞提前聯系一次,說這一天有空,打算帶出去玩一玩。

姜迎燈和他提過自己平時周末也不常出門的事,因為室友有些本地人,有些有男朋友,姜迎燈通常在節假日就落了單。

梁凈詞大概好心,是怕在學校悶壞了,提出這個jsg建議。

姜迎燈看著這的“約會”二字,不覺莞爾。等看過癮,又悄悄用橫杠將其劃去,改:和梁見面。

同一樁事,一經篡改,就變得正經嚴肅起來。

接下來抱著日歷度日,每一天都按秒過,總算熬到周六。

姜迎燈起了個大早,起床第一件事看天氣。日靜悄悄從窗簾進來,很好,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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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試,又第一次破費,去理發店洗了個頭。臭地在鏡子前照了五分鐘。

顧家有專車接送,司機早在小西門恭候。

姜迎燈如果不靠梁凈詞的關系,也不是不能找到家教工作,只不過權衡下來,顧家是最優解。他這麼認為,也同意。

高工資就是最好的餌,其次,如果司機沒有空來接,顧影承諾會得到每天兩百元的通補償費。

這一類細致微的打點,應該不會在普通人家領會。

今天家里只有顧淙在看孩子。

姜迎燈到的時候,顧淙本來懶洋洋坐在底下曬太聽音樂,聽見按門鈴的聲音,合上報紙喊了句“唷,來啦。”

隨后忙起迎過來。

姜迎燈進了門,瞥他一眼,僵一笑:“你好。”

接著下意識往旁邊退,離他有些距離。

顧淙本來要說什麼,見這麼一閃,話堵在口邊一瞬,轉眼忘了。

他有些納悶地抓抓頭發。

顧妙妙剛醒。

姜迎燈在桌前幫看了會兒作文,小孩洗漱完,坐到旁邊,聽講課。

顧妙妙可能是有點多癥,見到姜迎燈,沒有上回那樣鋒芒帶刺,但在椅子上坐不住,躥上躥下。

姜迎燈握著筆在寫字,淡淡說:“我只講一遍,下課之后你自己寫一篇,給你小叔檢查,能不能寫出來就不關我的事了。”

顧妙妙攤在桌上,不悅道:“什麼起承轉合,哎呀我們老師真沒講過,你能不能講點我能聽懂的?你這也太超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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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吵?”顧淙聽見鬧騰的靜便推門進來,呵斥住小孩,且將捎來的兩籃水果擱在姜迎燈面前,“給你削的蘋果,吃吧。”

迎燈果斷搖頭:“謝謝,不吃。”

“怎麼的,不吃蘋果?——那草莓。”

繼續搖頭,禮貌一笑:“草莓也不喜歡,謝謝。”

顧淙不知道從哪里又變出一個芒果:“芒果?”

“不吃,謝謝。不用給我準備。”

“……”

他瞅向旁邊眼的顧妙妙:“不許吃,你寫完再吃。饞不死你。”

顧淙狐疑地打量一眼迎燈,將那堆水果隨意地擱在桌角,連瞄都沒瞄一眼,很快耳后傳來顧淙通電話的聲音。

悉的名字令警覺,筆端頓住——

“媽的梁凈詞,你跟你家小妹妹說什麼了?怎麼防我跟防賊似的?給削個蘋果都不吃。”

不知道梁凈詞怎麼回答的,幾秒后,顧淙聽完,苦笑著罵了句什麼臟話:“老子削半天!”

姜迎燈微微偏頭,余看一眼男人離去的影子,隨著一道的關門聲,顧淙的話就漸漸去了,只聽了個頭:“哎,你知道嗎,前兩天我姐說……”

姜迎燈的筆尖再落下,渾然忘記要寫什麼。

顧妙妙托著腮:“頭疼頭疼。”

姜迎燈看一眼拉得很的窗簾:“要不要曬曬太?”

顧妙妙不答,仍托著腮,斜睨一眼姜迎燈:“你和我姑姑是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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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燈心口一,皺眉:“敵?”

“你們都喜歡梁。”

忙說:“他是我哥哥。”

顧妙妙看著姜迎燈的臉:“耳朵紅了,你撒謊!”

咚一聲。

有人破門而

顧淙指著小孩:“干嘛呢,顧妙妙?你別在這兒目無尊長!”

姜迎燈捂住顧妙妙表達旺盛的,忙說:“在上課,在上課。”

隨著門再度被關上,安下心來。

姜迎燈的授課時間很短,每天一小時,另外兩小時負責陪小孩讀書,報酬同等,算在的時薪里。

這份工資掙得比苦力活輕松太多。

再度嘆,富人的指尖,莫大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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