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陷在緒里不切實際的幻想。

昔日再甜，也逃不過癡男怨的結局。

陳靜安一掌照直甩過去，秦宜年臉被打偏。

“過癮嗎？不過癮你繼續，來，打到你消氣為止。”秦宜年擺正臉，讓繼續。

“二哥！”

其實場面混的，到都是嘈雜聲音，渾渾噩噩像是離在狀態外，大腦空白，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來。

直到秦宜年呼痛聲將陳靜安拉回現實。

一只手鉗制住秦宜年的手腕，冷白，分明骨節泛著淡青，修長食指抵上手腕關節位置，狠狠扣，一種沒骨頭的痛意讓他直接出聲。

秦宜年呲牙抬頭，對上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沒看到哭了嗎？你弄疼了。”

沈烈語氣很淡，更像是溫聲告誡，提醒他不該這樣對待生。

“烈哥，阿年是喝多了，他喝多腦子掉了。”

“他喝多了，你們呢，都是死人不？”沈烈瞥他一眼，一個眼風，淡到幾乎沒有任何緒，更像是反問，他算個什麼東西？

陶倫瞬時臉煞白。

秦宜年痛到放開手，沈烈仍然扣著他的骨節，再用幾分力氣，這只手骨骨頭會錯位，人比看起來要更脆弱，只要知人，善于用力。

秦宜年疼的額頭全是汗，雙癱，如果不是邊人扶著，幾乎直接給跪下。

陶倫病急投醫，只好向看陳靜安求助：“陳小姐，你大人有大量，看在以前的那些分上，這事能不能就這麼算了，他也不是有心的。”

陳靜安看著他沒任何反應，沒等陶倫再多說一句，沈烈已經替作出回答，在骨頭細微咔嚓聲，秦宜年終于扛不住嚎出聲，聲音卻在一瞬戛然而止，沈烈那一腳直接踢在他心窩上，人直接撞上桌，止不住地蜷，好半天爬不起來。

陶倫想去扶。

沈烈問：“你什麼？”

陶倫僵在原地，心惴惴不安，平日里的油腔調能言善道，這會兒雙閉，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讓秦元明滾過來。”

“好，我馬上打電話！”

陶倫焦急去掏手機，心里不免想到等秦元明過來，這事更嚴重，秦元明是什麼人？為了利益最能大義滅親，自個兒都不放在眼里的狠人，要知道秦宜年得罪沈烈，非得直接卸一條胳膊給人賠罪。

“哭什麼，你跟我發脾氣的勁兒哪去了？”沈烈回頭，一個抬眼，又回到斯文模樣，他從前襟口袋里出方巾手帕，仔細地掛在臉頰上半干的淚痕，作溫，“你也只會窩里橫，生氣就跑的臭病什麼時候能改？”

語氣寵溺，又有些傷腦筋，溫神更與剛才有著天壤之別，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難想象出這兩幅面孔出自同一個人。

陶倫呆住，他以為是陳靜安惹沈烈不快被趕出來，敢是說反了，發脾氣的那位是陳靜安，而沈烈不僅不生氣，還當個祖宗似的哄著。

頓時有些后怕，如果陳靜安因此記恨住他，他以后還怎麼混？

“謝謝。”

陳靜安仍由沈烈拭，清楚現在正如遞水滅煙，他讓親眼看到上段關系最不堪的樣子，當白月為白飯粒，就再也無任何惦念的可能。他真厲害，不得不佩服，無論事態如何發展，他總能讓事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

懷疑他想手很早，只是上次，礙于是在醫院。

這樣的人，也會遵守社會既有規則。

真的太矛盾了。

沈烈牽住的手，掌心皮滾燙，這只手剛導致一位年男的手骨錯位，現在，溫又小心翼翼地握住，確保不會弄疼，他低頭溫聲詢問玩累了嗎？

的確累。

心俱疲。

陳靜安只剩下點頭。

車已經停在外面，先上車，沈烈卻說還有東西未取，折返回去。

等待的時候陳靜安額頭抵著玻璃，看到月，圓滿的不像樣子，月皎潔，無差別落在樹稍，也落在蒙塵的地面，會落在好人的發梢，也會落進壞人的掌心。

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算好人。

如果是，又怎麼會在看見秦宜年被踢翻倒地時，心里沒有半點波瀾。

近墨者黑，又會好到哪去？

沈烈拿的是外套，這種東西倒不必他親自回去，直到他如變戲法，從外套下拿出一支白梔子時才恍然。花小不起眼，味道卻清新好聞，陳靜安遲緩眨著長睫，接過，在手指間轉，折斷的位置，泛著新鮮的綠，剛折下的。

“經理說，第一次約會應該送孩子花，我沒準備，只有這一朵，還是剛摘下來的，會所里口位置。”

陳靜安仍轉著那支梔子，大概是盛放不久，花瓣雪白純潔，沒有半點折痕。

“在想什麼？”沈烈問。

陳靜安才抬眼看他：“我覺得你瘋的。”

他應當有一顆暴的心，掩藏在優越皮囊、紳士西服下，也藏在這支小花下，他做過那麼多殘忍的事，轉頭，卻又會在月夜里，送一支摘的花。想象不到，那些人在看見沈烈折花時的表，想必應當異常富。

沈烈倒笑了問：“你怕嗎？”

“怕，怕的要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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