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周，汪念念發來約飯消息。

    簡橙問，還記不記得周陸，都是同學。

    汪念念當然記得。

    初高中那會兒，簡橙是學校出了名的風雲人。

    績穩居年級榜首，人漂亮，家世好，會打架，風太盛，又有個清風朗月的優秀竹馬周聿風。

    汪念念不合群，也經常聽說他們的事，也知道簡橙旁邊圍著一圈人，孟糖，周陸，曾紹……

    後來簡橙出事，出國，大家各奔東西。

    汪念念也有自己的事忙，跟過去漸漸遠了，孟糖和周陸這些名字，也隻在久遠的記憶裏了。

    簡橙問能不能喊周陸一起，汪念念跟周陸不，不過既然是同學，又是簡橙問的，也沒拒絕。

    等在餐館見到人，花了將近半小時，才把周陸與過去的記憶聯係起來。

    變化太大了。

    對周陸的印象，還殘留在學渣，學混子，會打架，奇裝異服的二世祖這些詞上。

    但眼前的周陸，已經是西裝筆的英範，穩重了。

    那頓飯吃的久，將近三小時。

    期間，簡橙一直在誇周陸，說周陸哪哪都好，周陸的話不多不，開口就是接簡橙的話茬。

    汪念念覺得怪怪的，有種簡橙想當婆，撮合和周陸的錯覺，一頓飯吃的暈暈乎乎。

    最讓暈乎的是——

    飯後，簡橙被司機接走，周陸送回家，路上，周陸跟說了句話。

    “汪念念，我知道你一直屈服你父親的原因是什麽，你想要的東西，我有，我可以給你。”

    “但我有個條件，你嫁給我，跟我結婚。”

    汪念念愣住，一時沒聽懂他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我要什麽？”

    雷陣雨，說下就下，劈裏啪啦的雨點砸在車窗，一聲悶雷，周陸的聲音平靜悠長。

    汪念念差點沒聽清楚他的話，等反反複複確定自己沒聽錯後，驟然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

    “你既然知道，你還要給？你……你瘋了！”

    周陸眼睛盯著前方，把車開的穩，麵無波無瀾。

    “我瘋沒瘋，跟你沒關係，這是一筆易，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覺得可以，就給我回個消息，微信剛才加過了，如果你覺得不行，就把我拉黑。”

    又一道悶雷劈下，汪念念狠狠打了個寒。

    腦子混間，又聽周陸警告和威脅道：

    “這件事，你保，尤其是簡橙，如果你敢讓簡橙知道……汪念念，你知道，我是瘋子。”

    汪念念沉默。

    瘋子，確實是個瘋子。

    ……

    簡橙幫兩人牽線搭橋，互加了微信後，就讓周陸自己追了。

    外界的因素能幫忙，的事，得讓他自己努力。

    簡宏雲出院後，沒跟簡佑輝商量，直接一紙調任把簡文茜派去盛輝坐鎮。

    簡佑輝覺得比出國好，沒異議。

    簡文茜回來之前，就知道簡宏雲想讓負責盛輝的事，所以這種安排，倒也不覺得奇怪。

    隻是驚訝，簡宏雲竟然沒堅持讓出國。

    所有事告一段落，簡橙也開始忙起來，國慶小長假後，京岫跟電視臺合作的那個項目正式開啟。

    拍攝地點還在江榆市，隻是在城市邊緣的一個小村子，名小灣村。

    小灣村始建於九年前，是江榆市第一個村級殘疾人集中的托養場所，京岫和電視臺的這個項目，主要是幫助其中26個殘疾孩子上學。

    第一天，老三周帆代表京岫，給所有村民送日常用品，給26個孩子送開學禮。

    第二天，京岫有專門的隊伍和心理輔導人員跟孩子們聊天，陪他們做遊戲。

    簡橙的任務就是拍照錄像，把每一個值得留下的畫麵保存，前兩天的狀態還可以，第三天就有點心不在焉。

    因為孫一淼作為總負責人，這兩天一直在，雖然已經能冷靜的跟他打招呼，但也架不住天天見麵。

    林野作為的助理，這兩天一直在旁邊跑前跑後，能明顯察覺到的變化。

    “小嬸，你是不是晚上沒睡好？累不累，不然我跟孫主任說，休息半天？”

    “沒事，繼續。”

    這樣的對話，持續到第三天，林野見自己勸不好，就給周庭宴打電話。

    “小叔，我覺得小嬸不太對勁，好像有心事，你要不要來探班？”

    ……

    周庭宴接到林野電話的時候，正跟人喝酒。

    他知道簡橙的心事是什麽。

    看見孫一淼會想到從前的事。

    其實聽孫一淼說了過去的事後，周庭宴好幾次晦的跟簡橙提，如果想毀約，隨時可以，他幫理好。

    的態度是，接了的工作，就得負責到底。

    周庭宴想過讓孫一淼退出，但這個項目，對孫一淼拿下下一任副臺長很有幫忙，而且這項目最初的雛形，是孫一淼提的。

    他不能過河拆橋，更不能因為一己私，斷了人家的路。

    孫一淼說過，他也就前三天在，把大方向把控好後，後麵他就不怎麽出現了，快結束才來。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孫一淼今晚就撤了，簡橙明天就看不到他，明天就會好了。

    周庭宴知道，簡橙這三天肯定會影響，他不去，是不想更有負擔，如果他去，還會擔心，他會不會看出什麽。

    “你把你們的酒店地址，的房間號發給我，我今晚就過去，淩晨能到，你先別告訴。”

    周庭宴這頓酒還沒喝完，換做旁人，他可以立刻起走人。

    對麵坐著的是吳總。

    他之前讓吳總幫忙調查的事，吳總帶來了消息。

    “說起來，也是巧，我堂弟的媳婦跟趙軍的老婆李芬，正好是老鄉，知道我在查李芬，特意回了趟老家，幫我打聽了。”

    “李芬這個人，怎麽說呢，用我堂弟媳婦的話說，這個人是又正常又極端。”

    “李芬祖上是殺豬宰羊的屠夫，李家豬在他們那一片很有名，那時候豬也貴，他們家兩個豬攤門麵一年掙不，李芬長的又不錯，求親的不。”

    “可惜這李芬吧，心氣高，最討厭別人喊豬妹，為了擺這個份，拚了命的考離家最遠的大學，這就考到江榆來了。”

    “趙軍是房東的兒子，通過房東認識了趙軍，沒多久兩人就好上了，日子本來好，結果，才嫁到趙家第一年，趙軍的父母做小生意就砸了本，賣房賣車回老家了。”

    “趙軍比較幸運，跟簡宏雲關係好，被簡宏雲帶去了長盛集團，對他跟親兄弟似的，趙軍在長盛沒搞錢，李芬的日子又好起來了。”

    “這個李芬啊，生了閨後，就沒去上班了，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

    “李芬染上了打麻將的癮，還爛賭，趙軍活著的時候，把趙軍給的生活費全打麻將了，趙軍死了，把賠償款都花完。”

    “最可憐的就是趙軍那個兒，聽說趙軍死後，李芬經常待兒，李芬覺得趙軍出去找人，是因為自己沒生兒子，把氣全撒在兒上。”

    “那丫頭怪可憐的，趙軍出事後，李芬帶回老家，李家娶了個強勢的兒媳婦，覺得李芬走這麽多年，對家裏不聞不問，活不下去知道回來了，特煩，跟李芬作對。”

    “李芬從家裏出來，隨便找個人嫁了，嫁了個家暴又酗酒的男人，可怕的很，打李芬，也經常打趙文茜，還有那個男人的兒子，也不是好東西，左鄰右舍都見過，那小子把趙文茜欺負的到跑。”

    “不過趙文茜也幸運，12歲的時候，李芬和繼父都死了，趙文茜被簡家收養，簡家把當親閨養著，錦玉食。”

    說完這些事，吳總長長歎了一口氣。

    突然想到什麽，端起酒，微微湊，跟周庭宴的杯子了下。

    “你讓我查趙軍當年火災的事，我還真找到一個人，當年二號倉庫，其中的一個保安。”

    他把聲音低。

    “那保安說，火災的時候他不在，他是後來換班的時候才知道出事了，他當時慶幸，覺得幸虧不是自己在的時候出事，不然還得負責任。”

    “他高興，就跑到倉庫後麵，跟家裏打電話說這個事，然後，他看見簡宏雲了。”

    “他說簡宏雲當時慌得不行，抱著兒子說，‘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

    “保安聽得模模糊糊，據他後來自己琢磨和分析，當年簡佑輝不知道怎麽跑到二號倉庫了，在倉庫玩火，火燃起來了。”

    “趙軍出事的那場火，應該，是簡佑輝放的。”

    “如果保安的猜測沒問題，那簡宏雲後來收養趙文茜，大概是因為這個事，也許是為兒子贖罪，也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