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貴人的話，”子用帕子捂著，嗚咽著哭了出來，“民陳翠花，今年二十有八，家住泉州郊外的鄉下。”

顧九齡看著張的直哆嗦，點了點頭，將一杯熱茶推給。

陳翠花喝了熱茶，反倒是鎮定了下來，這一路上跟著公主府的人來京城，也算是長了見識，忙道：“民出生后還看不出什麼來，從四五歲開始就發現肚子很大。”

一邊的陳氏忙接過話頭，倒是看起來明得很，瞧著自家兒吞吞吐吐的說不個話。

而且面前的貴人看著就溫和，這一路上思來想去不曉得這是要帶著他們一家三口去哪兒，如今才曉得人家這是要給他們兒治病。

這些貴人們瞧著穿金戴銀的，若是順了貴人們的意思，管他兒治好治不好，便是給貴人們領個一二十兩的賞銀，自己兒子娶媳婦就不用愁了。

大著膽子笑道：“給貴人主子請安！”

“還是我這個老婆子說吧，也說不清楚個話兒，從小就這樣蠢笨，不比我家那個小子機靈。”

顧九齡不太喜歡這個人的說話方式，可人家是陳翠花的娘，不聲的看著道：“那好，你將你兒的病說說，一定說仔細了。”

陳氏忙點頭應了一聲道：“這個丫頭打小就是個喪門星，五六歲的時候肚子就開始長，像是一面鼓。”

“那個時候咱們莊戶人家想不到別去，以為是鼓癥便是請了郎中開了幾味藥喝了，也不當用。”

“哪里想到越是年長那肚子越大，一個孩子家家的，還未出閣便是這般形容，以后還怎麼嫁人？”

陳氏重重嘆了口氣：“委實愁人啊！”

“家里面平白養了這麼個賠錢貨！到了說親的年齡，十里八鄉的婆瞧著那一口肚子，便連連搖頭，即便是連村口的啞都嫌棄。”

“更不用說村里頭那些嚼舌子的，說我家兒未婚先孕，我家清清白白的人家哪里養得出來那種不要臉的賤貨……”

“有事說事，扯到哪兒去了？”一邊的長公主冷聲道。

陳氏臉一慌忙起賠不是，大長公主不自然的掃了一眼顧九齡，這位睿王妃當初就是未婚先孕，名聲掃地，鬧得整個上京人盡皆知。

顧九齡倒是沒放在心里去，繼續問了一些關鍵問題，初步曉得陳翠花和銘兩個人的病癥應該屬于同一病癥。

當下便建議令和長公主將陳翠花就留在公主府的客院里，幫陳翠花檢查了一下，心頭有了計較。

一樣的病癥！都是胎中胎。

銘因為這個病被人當是怪，陳翠花更是因為這個病，嫁不出去，被村里人冷言冷語，了老姑娘。

顧九齡覺得陳婆子礙事，陳老爹則是個悶葫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當下將治療的過程告知了他們夫妻兩個，不過也保證能治好他們兒的病。

不想陳婆子一把拽住顧九齡的手臂：“貴人！您說什麼咱們就信個什麼，可我這個兒也拉扯了這麼大，家里面的谷米沒吃，若是一不小心死了，你讓我們老兩口怎麼辦？”

顧九齡愣了一下，能怎麼辦？

我是救你們的兒，沒和你們要醫藥費就不錯了，你們倒是要訛我的意思？

還未開口，陳婆子仿佛是在印證顧九齡的猜測，頓了頓話頭訕訕笑道：“貴人啊，不瞞您說，家里面還有個未娶妻的兒子，您若是能打發我們老兩口三瓜兩棗兒的，翠花隨便你們怎麼置。”

“咳咳！”一邊的陳老爹臉白了幾分，可是被陳氏一瞪，頓時說不出話來。

顧九齡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嘛，重男輕啊這是？

不想耽擱什麼，命九月取了五十兩銀子送到陳氏的手中道：“我是個醫生，不是個殺人犯！”

“這些銀子你們收好，以后對你們兒好一些！”

陳氏瞧著顧九齡惱了，忙拿著銀子帶著老頭子躲出去了，一直出了院子蹲在墻笑得合不攏。

拿出來九月給的錢袋子，攥著兩個銀錠子，笑嘻嘻道：“老頭子，你瞧瞧人家闊不闊氣？”

“是這袋子，這繡功拿到咱們鎮上都能賣個好價錢！”

陳老爹重重嘆了口氣，眼底多了幾分焦慮，不知道這幫人到底要對兒做什麼，不會是真的害了吧？

顧九齡準備下午進行手，中午便歇在了公主府的客院。

剛躺在了貴妃榻上瞇了一會兒，便聽到外面傳來低低的說話聲，隨即坐起來，過碧紗櫥看到院子門口站著一個高的玄年，冷著一張臉說著什麼。

云朵也仰起頭板著臉回話，聽不清楚說什麼，想來二人的談話不太愉快。

顧九齡心思一頓起走出了暖閣，九月坐在一邊的圓凳子上幫顧九齡準備一會兒要用到的械，此番看到顧九齡起來忙起。

顧九齡沖打了個手勢，閉了。

顧九齡站在了門庭聽得真切了一些。

銘一副全天下人都欠老子錢的架勢冷冷道：“告訴你家主子，這一次若是辦砸了，本王饒不了。”

云朵冷冷道：“奴婢雖然是鄉野人，也曉得人恩惠定要恩圖報才行，王爺左一個饒不了，右一個饒不了，小氣了些！”

“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指責本王？”銘然大怒。

云朵剛要說什麼，被顧九齡喝止。

“云朵！放肆！”

云朵低下頭站在了顧九齡后，顧九齡定定看著銘，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大外甥，舅媽和你之前的那個賭注，你還記得嗎？”

銘臉一白，這幾日他也張，不曉得未來會如何，心焦得很，便來瞧瞧客院這邊的形，可瞧著顧九齡又不大順眼。

此時被提及那個賭注，他登時冷笑道：“我自然記得，你若是敢耍什麼花招，必死無疑！”

“舅舅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

“哼！”銘轉便走。

“站住！”顧九齡瞧著這小子就手，想要修理他，不過看在他娘的面子上也算了。

可有件事，想直接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