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華菁菁在他懷裡仰起頭，“我沒安全。”

周京臣淡然自若，“我讓你沒有安全了？”

“喜歡你的人太多，我擔心你移別。”華菁菁一半的試探，一半的真意，“訂了婚，是我的男人了，我不擔心了。”

“訂了婚，一樣可以取消。”周京臣也一半玩笑，一半認真，“結了婚，都可以離婚。”

四目相對，華菁菁重新埋在他口，“華家有家訓，不準離婚。”

他挲著菸灰缸的菸，“周家也有。”

這種家族背景，結婚要權衡利弊，離婚更要權衡代價。

只要結合了，寧可各玩各的，輕易不分。

那些豪門太太、豪門婿，時高度張，稍有風吹草像一隻投戰鬥的鬥。婚後，心裡踏實了，立馬有鬆弛了，野花、野草是撼不了婚姻的。

華菁菁著急訂婚，正是這個道理。

“等你母親康復。”周京臣選了日子，“哪天康復，哪天商量訂婚流程。“”

抿，猶豫了一秒，“其實訂婚衝一沖喜，興許母親早日康復了。”

周京臣正，“家子弟，嚴封建迷信。”

他太正經了，倒顯得不正經，華菁菁沒忍住笑，“那我聽你的。”

......

第二天上午沒課，程禧睡到中午。

鍾雯返校收拾行李，戴著大鑽戒，從頭到腳的一線名牌，子和耳釘都是香奈兒的。

程禧趴在床欄上，打量。

小心翼翼的，生怕撞了肚子，流產了。

“我婆婆可慈祥了，陪我逛母嬰店，買珠寶，你們一個個的窮酸相，沒戴過大鑽戒吧？”鍾雯一邊炫耀，一邊開啟櫃門，“櫃子裡的東西我本來不打算要的，低於一克拉的鑽石呢，是碎鑽，穿過一次的服啊，是爛服...我老公的意思是買新的。”

程禧困怏怏打呵欠，“那別人睡過一次的老公呢，是爛老公嗎。”

安然噗嗤笑。

“怎麼了...”程禧迷茫無辜，“我順著鍾雯說的。”

“程禧！”鍾雯惱了，“你怪氣是吧？全寢室都清楚，我是從我老公的前友手裡搶贏他的，你諷刺我爛老公啊？”

“你先諷刺我們的。”學霸室友膈應囂張跋扈的德行，“到你頭上你不舒服了？”

程禧剛醒盹兒，的確稀裡糊塗的，下床，搬了椅子，鍾雯正要坐下，程禧把洗漱的水盆擱在椅子上，鍾雯坐盆裡了，子全溼了。

“程禧！”崩潰尖，“你是不是命裡克我啊！”

安然拍床笑，“程禧給自己搬椅子，你以為好心給你搬啊？”

程禧嚇著了，抱著盆跑出寢室。

十二點是用餐高峰，程禧十二點半錯峰去食堂，路上安然捅胳膊，“你昨晚回寢室鏈開了，車震鬼混了吧？”

鏈是周京臣在車上解開的，下車太倉促，沒整理。

“我拉鎖壞了...”

安然不相信，“嘁——”

程禧心虛，不敢狡辯。

沒什麼胃口，只買了一碗番茄蛋湯，一份醬拌。

拌吃到三分之一，食堂響起一陣。

安然在實習公司見過葉柏南的照片，一眼認出米白休閒服的男人是他。

“雲航集團的葉總工！”驚呼。

程禧脊背一僵。

葉柏南一進食堂，瞬間吸引了所有生的注意，包括十幾個金融系和育系的男生，他們鮮亮麗高大時髦，在學生會又擔任職務，一向是風靡全校，這麼被比下去了，空氣裡電火石，瀰漫著雄競的硝煙。

“我去宿舍樓接你，宿管阿姨告訴我，你來食堂了。”葉柏南坐在程禧對面的空椅子，“昨天你吃不慣西餐，今天我們換一家中餐？”

安然眼珠子滴流轉，在一旁裝啞。

“食堂好吃的。”程禧攪著碟子裡的米，“不去外面餐廳了。”

葉柏南礙於室友在，什麼也沒說。

“你他媽看上癮了？”角落的餐桌發男生的怒吼，“你過去看他，在我眼皮底下噁心我呢？”

食堂頓時安靜。

“他多大歲數了，你缺爹啊？”

“陳哲發飆了！”安然扯程禧的袖子，“他朋友直勾勾盯著葉總工。”

程禧扭頭。

陳哲是校籃球隊的隊長，參加過市裡比賽，在大學城這一片地界，相當出名。

他之前玩大冒險輸了，賭注是追求程禧，“的屁，寫八百字後”以及“三天之拐上床”，程禧沒搭理他，隊友嘲諷了他一個學期。

俗話說：得不到的，念念不忘。

陳哲不服氣，非要圓一圓面，下本追，送花、充飯卡、買化妝品，程禧原封不統統退回。整個育系嘲他，導致程禧和他的矛盾升級。趕上育課，陳哲故意扔球砸，有一回差點砸腦震盪，校醫找輔導員去告狀，陳哲才收斂。

“我們學校流傳一句話：育系的3分王，金融系的翹妹，從大一鬧到大三。”安然啃著，純正的東北腔，“陳哲的3分球不遜國家隊員，他投籃老準了！”

葉柏南皺眉，“翹妹？”

安然拽起程禧，強制轉，一頂的膝蓋窩，麻麻的，本能彎下腰，屁撅著。

“這還不夠翹？網上有鎖骨放幣的，程禧的屁能放保險箱！又彈又圓，老拉了！我們去洗澡，生都看！”

程禧撞開安然，狠狠瞪眼。

安然一脖子，老老實實吃飯。

葉柏南沉默。

氣氛曖昧，窘迫。

他垂眸，桌面映著他的廓，也映著程禧的影子。

彼此挨著。

“你——”

“我——”

程禧和葉柏南同時開口。

“你先。”他眼睛濃黑烏亮，目裡的微妙加劇。

“你沒吃午飯嗎？”

“十點鐘吃過早飯。”葉柏南雙手握，置於桌上，“一夜沒有睡意，凌晨睡的，所以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