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麼貿貿然就不打自招，要招，也要拿到保命底牌，才會開口。

比如說，至要為謝恒心里，最合適用接近李歸玉的人。

白離如果活著，謝恒必然要救，白離死了，謝恒也要為報仇。

這樣一來，縱使暴了殺手份，那至也要等到殺了李歸玉、沒用之后，監察司才會追責。

到時候，若真要追責，至也沒有憾。

想到這些，心稍稍定下來，隨后看了看周邊，又有些高興起來。

謝恒懷疑，也不是完全沒有好。

他將看做殺手，一面警告，一面招攬，就是希反了相思子，那就順著他的意思，他不挑明，也不直接言說，但謝恒便會給許多便利。

比如說，像今日，留在山上。

這就是和接下來和相思子談判的籌碼。

婉清想著，忍不住看了一眼山下。現下去找相思子有些太過扎眼，加上上毒素尚未散盡，還是休息一下為好。

忍住馬上下山的心，在房間坐下打坐。

早上崔恒給的藥極好，休息了一日，便覺得上好得差不多。

等到了夜里，早早睡下，睡到半夜，直覺房間有人，睜眼瞬間下意識拔刀，只是剛起了一半，就被人一把握住手。

悉的音傳來：“是我。”

婉清愣愣抬頭，就見崔恒帶著面坐在床邊，他穿一玉錦緞華，腰上配著白玉，看上去平日沒什麼不同。

他的音一直保持在秦玨的時候，至今沒聽過他真實的聲音。

呆呆看著他，兩人靜默片刻，婉清遲疑著將刀回來，坐起來，疑道：“你怎麼來了?”

“本是不當來的。”

崔恒抿了抿，低聲道：“但我聽說了些消息，還是想來問問你。”

“問什麼?”

婉清茫然。

“我聽說，你答應了換臉之事，”崔恒抬眼看著婉清，語氣溫和，“當真決定好了嗎?”

“有何需要考量?”

婉清不明白。

崔恒一愣，隨后道：“你換的是一張別人的臉，你不介意嗎?”

婉清聽著這話，心緒一。

若是放在過去，還年，莫說換一張別人的臉，就算是同別人穿了一件服，也不樂意。

但是如今，連份都是別人的，又哪里在意一張臉?

而且，若沒猜錯，那張臉……

婉清笑笑，溫和道：“只要能殺李歸玉，一張臉如何?”

“你這麼想殺他?”

崔恒疑：“為什麼?”

“婉清死了，未曾完的事，柳惜娘替完。”

婉清坦看著崔恒，沒有半點遲疑。

崔恒眼中全是不解：“你和認識并不長。”

“與人相靠時間長短嗎?”婉清反問，崔恒沒有出聲。

兩人靜默下來，婉清想了想，終于道：“你來……就問這件事?”

“嗯。”

崔恒點頭，隨后抬眼笑起來：“你決定好就好。”

“若我不愿意呢?”婉清好奇。

崔恒挑眉，隨后道：“那我就同謝司主說說，要不換個法子。”

“你還有這種本事?”

婉清好笑，崔恒點頭，用折扇輕輕敲了敲自己肩頭，似是頗為驕傲：“鄙人在監察司，還是有些分量的。不過，主要也要看你表現。”

“我的表現?”

婉清直覺不對，用笑容著戒備，看著面前青年：“我什麼表現?”

崔恒看著婉清的樣子，似是有些傷。

他出手來，捂住婉清眼睛，嘆息出聲：“咱們還是別這麼說話罷。”

婉清垂眸，看不見前方，只覺自己睫刷過崔恒掌心，對方手微微一頓。

兩人靜默片刻，崔恒溫和道：“我有些事，要遠行一段時間，咱們就先不見面了。免得你騙我，也免得我騙小姑娘。”

婉清明白崔恒的意思。

走到現在，謝恒懷疑上，不管是要執行監察司的任務，還是試探他，和崔恒都不可能保持那種“你不問我，我不疑你”的狀態。

兩人繼續相，不過是互相欺騙。

著緒，只問：“那你上的毒……”

“留著吧，那點毒于我無礙。”

崔恒一笑，溫和道：“等你我再見，你再給我解藥吧。”

婉清一頓，瞬間想起之前中毒時他給喝的，約意識到他的似乎與常人不同，但是又不太敢確認。

只是崔恒不愿拿，如今也來不及做，只能輕輕應聲：“好。”

崔恒看著好似孩子一般的樣子，似乎是無奈。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解釋：“監察司權力太大，卷宗朱筆一字，就是人命，自創建以來，有太多人想殺謝恒。”

婉清沒明白他要說什麼，卻還是靜靜聽著。

“但他的命不是自己的，他有太多要庇護的人，不能有任何紕。所以他活得很小心，他若對你嚴厲，萬不要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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