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監察司，執掌刑罰之地，隸屬朝廷，如果謝恒對李歸玉沒有什麼想法，想殺皇子，監察司能容?

但之前說得信誓旦旦，已經是一個重重義，為了十天誼可以搏命之人，此刻改口說不打算殺李歸玉，之前的話，便都沒了可信。

意識到這一點，婉清終于有了一滴冷汗落下。

不能再推翻自己之前的話，只能賭一把。

閉上眼睛，只道：“公子，以李歸玉的心，昨夜您拒了他，又提及婉清，他不會善罷甘休。”

“笑話!”

一旁朱雀嗤笑，“他什麼能耐，能威脅公子?”

婉清沒有理會朱雀，想要繼續勸說。

只是才開口，就聽玄山有些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公子!”玄山從未如此激，所有人齊齊看去，就見他竟是連婉清還在都忘了，急道，“白離姑姑出事了，影使重傷回來，只留了一句話。”

“說。”

謝恒直接開口，玄山息著開口：“李歸玉以亡妻之名，在臥室為婉清立了牌位。”

這話讓在場人有些不解，朱雀直接道：“什麼意思?”

沒有人敢說話，婉清聽著，卻很平靜。

江言當真給立了牌位。

他倒也當真如所知那樣故作深。

牌位立在臥室，是不想讓人發現，白離大約就是發現了這事，加上李歸玉和謝恒結盟失敗，李歸玉殺儆猴罷了。

昨夜就知道李歸玉不會就這麼算了，但沒想到他比想象中還狠，作還快。

謝恒剛剛拒絕他，他就把白離接近于死訊的消息傳回來。

白離作為監察司四使之一，居然說殺就殺，他倒是一點都不顧忌謝恒了。

婉清思索著，垂下眼眸，沒有出聲。

所有人靜默片刻后，玄山終于低著頭，紅著眼眶沙啞開口：“公子，此事……”

“尸呢?”謝恒聲音冷靜得可怕。

玄山一愣，隨后立刻意識到轉機，忙道：“姑姑被追到山崖，現下還沒找到尸。”

“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玄山立刻應聲，上其他人就急急趕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只剩下婉清謝恒兩個人。

婉清垂著眼眸，思索著方才發生的事。

白離是監察司最頂尖的探子，看所有人的反應，應當與監察司的人深厚，出了事，監察司絕不會善罷甘休。

方才說的話，謝恒未必相信，但是，有時候，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若有用，謝恒至暫時會留。

白離在李歸玉那里出事，監察司現下不可能再派探子到李歸玉那里送死。

反而是這個有懷疑嫌疑、又與李歸玉有深仇大恨的人，為了去刺探李歸玉最好的棋子。

如果能爭取到這個機會，謝恒或許會特別看重。

越接近謝恒，相思子對越富有期待，這樣一來，也有更多籌碼，去和相思子談判。

這些信息往腦子一過，思索著，果斷開口：“公子，屬下愿將功贖罪，為白虎使報仇。”

聽到這話，謝恒轉眸看過來。

婉清匍匐在地面，不敢抬頭，只道：“屬下知道公子對屬下還心懷疑慮，刺探三殿下一事極為危險，公子不妨讓屬下前往，若，自是最好，若敗，卑職死不足惜。”

謝恒沒有出聲，他盯著的脊梁，似乎是看明白了一切。

他靜默著，許久，他緩步上前，垂眸看向半跪在地面的人，輕聲開口：“抬頭。”

婉清一愣，心知謝恒是有了打算，卻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遲疑著抬起臉來，仰頭看著前神冷淡的公子，就見對方看著的臉，平靜詢問：“你想為婉清報仇?”

這話出來，婉清便明白謝恒的意思。

他同意了!

他對李歸玉起了殺心。

謝恒對李歸玉有殺心，不提到底能不能殺了李歸玉，但至，這一世，李歸玉的同盟沒了。

想到能殺李歸玉，整個人都有些激。

克制住太過強烈的緒，偽作一位打抱不平的友人，只道：“是。”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

“好罷。”

謝恒語氣似是無奈。

他彎下腰來，抬手握住婉清下頜，凝視著的眼睛，仿佛在開一個玩笑一般，云淡風清：“那就換張臉吧。”

婉清微怔。

謝恒眼眸微垂，發自然垂下，任由清風拂過，帶著冷香到面頰之上。

公子如玉琢神祗，矜貴自持，他凝視著的眼睛，手指挲過臉上傷口，平靜道：“你聽我的，我讓你殺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恒：“心這件事，當我開始第一步……”

群眾：“你放心，我們自幫你完剩下99%”

謝恒：“……”

群眾：“不用謝。”

謝恒：“我說我要謝了嗎!我，永遠的鈕鈷祿·恒!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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