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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鑑仙族》 第883章 定勢

丁威鋥聽了這話,兩眼一紅,立刻就拜下來了,哽咽道:

“威鋥拜謝真人…丁氏早年在鏜金治下修行,司徒郴霸道專橫,屢屢加害,全是靠司徒庫前輩上下打點,這才得以茍存…父母在時,便對我多多囑咐…要記得這一道恩。”

“只是他不識局勢,與湖上對抗,最後被大人捉來,威鋥唯有默默接濟…真人全了我丁氏恩…不知如何報答!”

司徒庫這老頭跟著叩頭,背上皆是冷汗,真要說起來什麼上下打點,都是丁家人用了重禮賄賂他的,只是當時那麼多家族,丁氏雖然給的不是最多,可行最老實,這才被他看中。

這些東西當然是不能說的,司徒庫唯唯諾諾地跟著謝,可李曦明放過他的主要原因則是因爲寧婉,遂道:

“不必多說,這一條命算是他的造化,司徒家的仇敵不,你看好他。”

丁威鋥恭敬點頭,起拉著老人下去,司徒庫顯然沒想到自己在李家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有活路,喜極而泣,跟著下去了。

李曦明去看李闕宛,見收起符來,稟道:

“稟真人,此間並無紫府直系…只是有一兩個眷與紫府脈比較親近…男丁應該被帶走或是殺了…”

“你安排好。”

李曦明很隨意地代了李絳遷,這位李家家主點頭,提醒道:

“只是…晚輩看這的功法,恐怕不全,當年鏜金門聞名在外的功法…可遠遠不止一道《天須鋥金經》”

“嗯…”

李曦明點頭,靜靜地看著那一堆玉簡,功法雖然多,可品質良莠不齊:

“至當年的【焰中烏氣】是沒有的,這東西不說是名聞天下,起碼也算臭名昭著,畢竟司徒鏜不止拿了天須道統,當年的兜玄山他也去過,要麼這羣和尚沒有給齊,要麼這些東西被最後一代鏜金門主司徒末做過手腳,放到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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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絳遷行禮道:

“既然是兜玄道統,金羽提前取走,也是理之中,恐怕也是怕全部取走不佔道理,至把【天須道統】留下了。”

李曦明見識過長霄手中的兜玄道統,簡直能把自家和釋修甩出數條街去,雖然法的威力大小更要看人、看道行,可一道好的法同樣不可小覷。

“至於法…”

這些鏜金門的法丹藥數量不小,不過這樣一個衰退的宗門,丹藥肯定是比不得李家有一位紫府丹師,好在法,絕大多數都有法力浸染,自然不能讓兩人一個個煉化過去看,李曦明屈指一彈,一道明彩席捲而過,頃刻之間將地上的法通通煉化了一遍。

“不過爾爾…”

鏜金門的厲害法不知是被搜刮過一遍,還是被司徒鏜這些孝子賢孫通通變賣,李曦明眼界又高,看得皺眉不止,好在對方羽多,最好的兩件築基級別的金德羽,李絳遷、李明宮是用不上了,一件給了李闕宛,另一件便先收到族中,按功勞來賜。

李絳遷頗有興趣地翻看一陣,只找出了一枚火令,仔細一看,還是『併火』,雖然這一道統爲人不恥,可打起架來還是很有用的,遂道:

“鏜金門專擅金德,別的旁門是一點不折騰,我看多出來的它道,說不定還是搶來的,那什麼『焰中烏』,也併火味,一定是從某兜玄道統奪來的。”

“金羽是金德的真君道統,尚修行『』、火德、並古,哪有隻走一條路的!”

提起金羽,李曦明神有些複雜:

“如今這事…”

釋修雖然號稱佔據北方,可法相就那麼幾位,面對落霞從來恭敬,金羽的事不說是落霞山指示,至也向落霞稟報過,落霞默認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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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真君此事可以看出,金羽道統其實從屬於落霞,只是有了真君,便有一定的自主,可如今和尚的事一出,足見落霞與金羽也並非是上頭和和睦睦,下頭恭恭敬敬…

‘本就是尷尬的事,大家心中默認爲落霞一系的糾葛,太道統更沒有手的道理,畢竟就連平日裡與釋修鬥法,兩方都沒人敢提落霞…太道統雖然高貴,可已經不是青松六子的時代了…’

他自認爲自己家這魏李的頭銜是摘不掉了,頓覺力頗大,默默坐著,天空中卻升起一片明,便擡眉去看。

李闕宛應得最快,判斷了一瞬,笑道:

“絳夏出關了!”

李曦明轉過來,看了看天上的明,點頭道:

代著絳壟…都來見一見罷,我記得你們還有兩個弟弟,一個修『離火』…一個修『玉真』,今個都如何了?”

李絳遷吩咐人下去請,稟道:

“四弟絳樑,如今已經了翩翩公子,只是生便閒不住…近幾年來崔大人教的法學得差不多了,我要他接著學技藝,他便不肯了,一日日見不到人影,北邊不許他去,便往南去,有時護送著靈去從湖岸的坊市到青池各個坊市…三五日都見不得人。”

他沉沉一嘆,看起來很愧疚:

“五弟絳年,反倒是截然不同…年年歲歲窩在府裡,不曾出來一次,但凡問了,都是在閉關,打擾不得…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沒教好,不能讓他們靜下心來。”

李曦明聽得搖頭,答道:

“修行歷練都是好事,以前是沒有那個條件,如今青池還算安全,走也好。”

一旁的李闕宛有些憾地道:

“只是絳壟絳夏兩位弟弟從小就不大對付,好在都不是會耽誤事的人,只是要他們有什麼更親近的舉…是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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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明倒是不太在乎,他畢竟已經紫府,看事的心態與築基頗有不同,輕聲道:

“不對付無妨,家大業大了,哪能和諧。”

李絳遷拱手,便見天上明璀璨,降下來一男子。

此人披甲材高大,兩手持短槍,長眉金目,眉宇之中一片爽朗之氣,風風火火的落到院子裡頭,掃了一眼,下拜道:

“絳夏拜見真人!”

他的材高大,雖然不及丁威鋥,卻比得上李汶,李曦明看得眼前一亮,輕輕頷首,卻見院外有人通報,進來一位披著羽的男子,戴了玉冠,腰上配劍,容貌不如李絳夏出,向李絳遷、李闕宛行禮,這才下拜。

眼看這兩人一前一後出關,李曦明笑道:

“眼下是有人可用了。”

他遂轉去看李絳遷:

“你在築基初期停得也夠久了,正好兩個兄弟出關,我也出關坐鎮,手上的東西放一放,先去突破,家中且先給絳壟絳夏即可。”

李絳遷似乎早有預料,稟道:

“謹遵真人命令。”

他回過頭來,笑道:

“那便拜託兩位弟弟了。”

李絳夏向前一步,聲音鏗鏘有力,一聲應下來,李絳壟則斂得多,只行了禮,李曦明見李絳遷如此回答,多提了一句:

“絳夏常年在東岸,悉得多,且先看著,洲裡給絳壟。”

兩人都看不出什麼變化,一一拜謝,李曦明考較了兩人的功法修行,基都很牢固,李絳遷輕聲道:

“正巧兩位弟弟都在這裡,我卻有消息要稟。”

李絳遷從袖子裡取出信來,略有些沉,道:

“真人請看!”

李曦明取來看了,乃是王渠綰的親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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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渠綰…”

李曦明依稀記得王渠綰當年的模樣,如今也是江北有名的修士了,把信展開一看,語氣還是恭恭敬敬。

這其中問了湖上安好,還提到了一位子。

‘江北王氏,王瀟瀟。’

李絳遷等著他看完,斟酌道:

“這王瀟瀟,果然是王渠綰極爲親近的裔,而據我瞭解,王瀟瀟不但是大人的人,甚至還帶著大人見過王渠綰。”

“哦?”

“大人送了王渠綰幾樣法,算是給王瀟瀟提親的,他都收下來了,不但如此,這事發生的時間還很早,雖然不知到底是何時,信裡說【多年往來,敬畏不敢多言,更不敢往湖上來信】,一定不是一兩日的功夫。”

李曦明收了神,不見喜怒,模棱兩可地應了一句,把手裡的信遞到旁的兩人手裡,這兩位公子都接過來看,李絳壟皺眉,李絳夏則變,李絳遷繼續道:

“這是一點,真君離去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的,還臨時給王氏劃了地界,靠著北邊,王禾一派又幾乎被真君剷除……至於信中提到最重要的一點,王氏還有人陪同真君過江往北,倒是不知真假。”

李絳遷他們的消息肯定是沒有寧婉來得快的,李曦明也是剛剛聽了寧婉的話才知道真君離去,後頭到了岸上李絳遷也已經知道了,速度絕對算得上是快,恐怕林楓一走,王渠綰就來信了。

他隨手把信收下,問道:

“誰送來的,可有留話?”

李絳遷恭聲道:

“是王渠雨,已經築基,送到岸邊便退走了。”

李曦明在院子裡坐下,並未多說,答道:

“大人已經離去,回信過去,說我家對法劍興趣,王瀟瀟指不準看過,讓他把所有劍圖畫了送過來。”

李絳遷連連點頭,依舊提醒起來,恭聲道:

“是…可王渠綰的事,恐怕要早作準備。”

李曦明自然知道,恐怕眼前的李絳遷已經提防多時了,他神淡然,問道:

“你們如何看。”

李絳夏神不虞,他的格是諸位兄弟裡最爽快的,卻也是最霸道的,平日裡聽不得一點不是,冷聲答道:

“晚輩不曾見過王渠綰,可聽丁大人說過,對他評價頗高,我看他這模樣,沒有留在湖上的心思,這是一個只有面上會低頭的傢伙,還須提防。”

李絳壟則神低沉,毫不猶豫地附和,低聲道:

“三弟說得不錯,王渠綰從沒對我家有什麼忠心,不過低調謹慎,不得不低頭而已,他不是屈居於人下的人,這點我家從來沒有低估過他,可他也要臉面,真人對他實打實有恩,江北王氏我家固然鞭長莫及,他依舊會低頭,遲早也要回湖上。”

“可他指不定得了什麼好,大人給他的好,就算回到湖上,未來對我家也見不得是什麼好事。”

“按著晚輩的心思,這樣的人,不會有屈就之心,即使回到湖上來,我家能他、安他,也只不過是因爲他築基而已,倘若真的突破紫府,不過是禍患…又是何必呢?也不過是我家給他做了保護傘,割喂鷹,使他暫居屋檐之下,有朝一日展翅翱翔而已。”

李絳遷掃了兩位弟弟,神恭敬,語氣平淡,靜靜地道:

“不錯,江北王家分化多年,已經是一灘爛泥,他卻心繫族人,不如就放他在江北,放他在江北王家,使得左右折騰,飽侵襲,奉承奔波於都仙、稱昀之間,用惡劣的地緣來折磨他的氣運、空耗他的心力,使他宗族混,上下不一心,使他日夜輾轉,不能安然修行。”

“而我家的恩卻還擺在頭上,哪裡能抹得去?哪怕有朝一日火焰裡頭誕了凰,那一塊地界裡升出個紫府來,見了真人,他還是要恭恭敬敬一聲前輩,比之在我家修行到紫府,不得不分離,原先捆他束縛他的脈和恩扯出一片辜負豈不是好得多?”

“更何況有個王瀟瀟,這一個也不凡,豈能輕視?”

他笑道:

“王渠綰在我家,他背後站著整個江北王氏,整個江北王氏也以他爲靠山,人人以他爲豪,可他在江北立族,分裂的江北王氏就要統一,那可就不一樣了,止不住人人恨他。”

李曦明一言不發,靜靜地盯著不遠的東邊的宛陵花樹,遊離的目在天際徘徊。

李闕宛正站在李曦明後,聽著他們的討論,只覺得心中生寒,那雙杏眼順著李曦明的目擡了擡,閃電般地低下頭,聽著前的真人開口道:

“此事已定局,大人回山之日,我另有安排,要先去取法劍,不能先去接王瀟瀟,這子必定落在他人手中,不必想了。”

本章出場人

――――

李曦明【紫府初期】【紫府丹師】

李絳壟『謁天門』【築基前期】

李絳夏『謁天門』【築基前期】

李絳遷『大離書』【築基前期】

李闕宛『候神殊』【築基前期】

丁威鋥『殿虎』【築基後期】

司徒庫『金羽』【築基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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