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見到夏英霖的白骨夏南枝并沒有自己想象中來得震驚,也許是因為先前的夢里有了預示,所以才會在孫檢指出槍痕時接上那麼一句話。
那麼說來,夢到的就都是真的了。
那——昨天出現的那個夢,雖然以前也約約做到過類似的夢,但是從未這麼鮮明過。
夏南枝視線在房里繞了一周。
如果說泳池中的那場意外是噩夢發生轉變的因,那麼這次的轉變又該是什麼因。
一定是在紀依北家里看到了些什麼才促使了這一變化。
然而不管夏南枝怎麼找、怎麼回憶,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馬跡。
.
“依北!昨天晚上發現的白骨是誰的!?”付局急吼吼沖進法醫室。
付局這些年已經不在案第一線,只有遇到一些社會危害大的案子才會要他出面,這次的事估計是聽其他警察提起的。
“DNA檢測結果顯示是夏隊,夏英霖。”
付局倒一口涼氣:“怎麼可能!?”
當年夏英霖的葬禮是他和紀哲一起辦的。
“付局,當年那個案子恐怕要重新查起,當年負責那起軍火案以及你之前提起過的那串網址,我們都要重新介。”
“行,另外白骨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孫檢:“除了缺失一截小臂和舊傷痕跡之外,沒有發現其他在骨頭上留下痕跡的傷痕,這很不尋常,要不就是兇手技專業,要不就是采用了白骨化后不會被發現的殺人方法,比如絞殺、溺死。”
紀依北問:“有可能是藥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雖然骨骼中沒有檢測出藥殘留,這麼長時間即便有也應該已經分解流失了。”
付局臉頰繃:“缺失小臂,怎麼回事?”
孫檢將被截斷的骨拿過來示意:“目前還沒判斷出作案兇是什麼。”
“你懷疑是什麼?”付局抬頭問紀依北。
“看這個截面像是某種鋒利的砍刀,雖然有掙扎痕跡,但總是一刀砍下的,我總覺得不管兇手過再專業的訓練,對付夏隊這樣的人這種傷痕未免太干凈了——”
“倒像是飛刀,速度快,一旦上人就會貫穿到底,也能解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橫截面。”
付局一愣,迅速彎下腰細看:“等會兒——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這有點像SAP!”
“SAP?是什麼?”
“是以前槍支還沒普及之前警察執行任務時常用的武,是一種扁平的皮革沖擊武,只要施加量力量就能產生巨大的破壞力和沖擊力,可以打斷骨頭,但是由于被一些執法部門濫用而停用了,所以你們現在的都不知道這種武。”
“哪里還有SAP?我們試驗一下,如果確定下來搜尋速度可以提高不。”
付局略一沉凝:“證科應該有。”
十幾分鐘后,舒克從證科拿來了十幾年前的SAP,孫檢準備好一人造骨。
紀依北注視手里的SAP,非常小,在一端墜了鉛或鐵的重,同時用半彈的彈簧鋼連接固定。
人造骨已經固定在面前,上面套了一件服。
紀依北對著空氣試驗幾下后迅速掌握使用訣竅,飛速朝人造骨揮去——
咔。
骨頭輕而易舉被截斷。
舒克從地上撿起斷掉的一截骨頭:“截面不一樣啊紀隊,這個有殘渣,沒有那個那麼平整!”
紀依北皺眉,湊過去看,果真是這樣。
“那就不是這個。”孫檢嘆了口氣。
“等一下,我們還沒有把條件控制得跟案發時相同,舒克,你替我舉著骨頭,在我揮過來時向后一步,模擬出掙扎的場景。”
“啊?哦哦。”
舒克心有戚戚,生怕揮到自己上砍斷自己的手骨,站得老遠手臂長了舉著。
又一次試驗。
“一樣!”舒克一邊著自己差點閃了的肩膀,一邊興沖沖喊。
孫檢對兩塊骨頭做了進一步更加細致的檢測:“92%的相似度,基本可以暫定兇就是這個!”
然而付局的眉頭卻是更深:“SAP的流通渠道很窄,是警察部隊和某些保鏢才有的,但是當時我記得應該是已經開始整改了,除了數警察以外其他都回收了。”
“有流通和回收記錄嗎?”
“有。”
紀依北朝舒克一招手:“去查!”
如果流通和回收都能匹配上,那麼嫌疑人范圍將會大大小,而如果真是這樣,便也印證了趙東鑫的話。
警察隊伍已經不干凈了。
而且不干凈的范圍遠比他想象的要大,時間也要比他想象的久。
“付局,當年咱們局里有這種武的有誰?”
他這話半點沒遮掩自己心中懷疑的目標,而付局心中也有著同樣的懷疑,沒出一點不悅,平靜地回答道:“那時候我們隊都在搜查軍火案,因為對方也有槍所以我們全隊執行任務時特批允許攜帶SAP,其他應該都被撤了。”
一個隊伍的……
紀依北想著自己隊里的那群兄弟,怎麼也不會覺得會有誰想要害他。
☆、調查
“老大, 前面那個療養院應該就是丁仁嚴住的地方了。”
紀依北和舒克走在湖邊的小道上, 湖水靜止不流, 不見一波紋,水面明凈,投映著蔚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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