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氣吁吁地跑下來，也許太著急，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著那件寶藍的禮服。看到門口站著的張敬寅微微頓了一下。

「上車。」張敬寅拉開車門，面無表。

霜看了他一眼，彎腰坐了進去。

張敬寅關上車門，又繞到駕駛室那頭了進來。

「去哪兒？」問。

他沒吭聲，猛一踩油門沖了出去！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的霜，冷不丁地被重重的甩到了座位上，嚇得胡抓起了扶手，等到子平穩后才慢慢的扣上安全帶。側頭看了一下張敬寅的側臉，只見他抿著，臉沉。

不再說話，任憑著張敬寅帶著，風馳電掣般的行駛在彎彎繞繞的盤山公路上。

這條路簡直是太悉了！悉到閉著眼睛都能知道哪裏有塊石頭，哪裏有棵松柏樹，哪裏有道峽谷……

臨近當年出事地點的時候，霜的心也開始慢慢的收。不自覺地地抓著扶手，手上的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的開始不控制的抖起來，臉蒼白，呼吸也愈來愈急促，愈來愈困難……

張敬寅發現的異樣，出手想要安，誰知剛一及到的手，霜卻突然大喊一聲：「不！」嚇得張敬寅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車子打了一個，猛烈的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他趕踩下剎車，頓時刺耳的剎車聲響徹整個夜空！

霜抱著子彎下腰去，把臉埋在雙間，子抖得如風中殘燭。

張敬寅慌忙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又快速地繞到另一側，打開副駕駛室的門，扶著喊：「曉佳，曉佳！你怎麼了？」

抬起頭，臉上全是淚痕！

「曉佳……」他一驚，抬手想要幫拭去眼淚，卻偏過頭去。

解開安全帶，吊滯地抬腳走了下來。

「曉佳……」張敬寅又喊了一句。

「曉佳？」霜哈哈大笑，笑容無比諷刺！轉而又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大吼：「曉佳早就死了！在五年前，在這裏！」指著山崖下嘶吼：「已經死了！已經死了！連同的孩子一起死了！」說完抱著頭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曉佳！」張敬寅蠕著，手抱住。

「你走開！不要靠近我！」推開他，隨著的力道，他仰向後坐去。

站了起來，瞪著通紅的雙眼，臉白的嚇人！低著頭沖著他竭嘶底里地喊道：「別再我曉佳！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邊喊邊退後了一步。

他愣了一下，出手僵在半空，看著背後的懸崖，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聲說：「好，……霜，你聽我說，」他張的咽了一口唾沫，「聽我說，我們先回家去，有什麼話我們再慢慢說。」

「家？」笑了一下，朝他走了過來，臉上沒有半點表視他問：「我還有家嗎？」

他看著跟懸崖拉開了一些距離，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他額頭還在冒著冷汗，沉聲說：「你有！曉佳，你有……」

「我說了！別再我曉佳！」閉上眼睛搖著頭，握拳頭，狠狠的打斷他！恨了這個名字，這個上他的，這個沒有自我沒有出息的！這個讓痛不生的！

「對不起！……霜，我不提，不提……」他有些舉手無措：「我們……我們先回家好嗎？」

「家？」霜又哈哈大笑起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狠狠的盯著他，冷聲道：「家？張敬寅，你忘了嗎？我的家已經被你毀了！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都不見了！就在五年前，就在這裏，我的孩子……我那可憐的未出世的孩子也死了！死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知道我有多後悔認識你嗎？……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提「家」這個字眼？」

他呆住了。

其實他早就已經料到，從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和他的孩子存活的幾率幾乎為零！可是現在親口聽說起，他的心還是深深地痛著！他痛恨自己的過失！痛恨讓傷的自己！他那麼，可卻傷傷得如此之深！他是個劊子手！親手殺死自己妻兒的劊子手！

他的五臟六腑開始絞痛著，腥熱的不斷地往他的間遊走，他強忍著，努力使自己鎮定一些。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一口鮮卻再也抑制不住噴了出來！他踉蹌幾步倒了下去！

「敬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霜驚呼出聲：「你怎麼了？敬寅！」忙上前扶住他焦急的問道：「你怎麼了？」聲音里有著濃濃的的哭腔。

張敬寅睜開眼睛看著，手握住的手，角的跡目驚心，他艱難地微笑地，說：「曉佳，你還是擔心我的，對嗎？你還是我的，對嗎？」他的聲音愈來愈弱：「曉佳，對不起！對……不起！」

「你別說了，敬寅，你別再說了……」霜哭著扶起他：「來，我送你去醫院。」

「不，曉佳，我哪也不去。」他用力握的手，阻止：「我們回家好嗎？我們回家……」

「好！我們回家！」

吃力的把他扶上了車，趕繞到駕駛室，關上車門準備發車子，張敬寅卻把手過來的握住的手，閉著眼睛說：「曉佳，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低頭看了他一眼，說：「我答應你！但是現在，請你先放開我的手，我們回家去！」

張敬寅抿著微微笑著，鬆開了手。

霜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忙發車子沖了出去。

「鄭嫂！鄭嫂！」霜剛把車子停穩便急忙沖著別墅里喊去：「快！快請醫生過來，先生暈倒了！」

幾個保鏢沖了出來，後還跟著鄭嫂，大家看到霜的一剎那愣了一下。

「還愣著幹什麼？快！快把先生抬進去呀！」著急地招呼著他們：「醫生的電話是多？快點打電話呀！」

那幾個人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手忙腳地，幫著霜把張敬寅抬進了二樓臥室。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面凝重地走進臥房裏。霜焦急地在門外等著，整個人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站在一旁的鄭嫂地打量著，言又止。

霜心的恐懼急需別人的安，忍不住拉住鄭嫂的手，說：「鄭嫂，先生他……為什麼會這樣？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變這樣？他……不會有事吧？」

鄭嫂雙眼一紅，滾燙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反手握起的手，抖著聲音說：「您是太太吧？您真的是太太吧？」

「鄭嫂？」鼻子一酸，點點頭。

鄭嫂抹著眼淚，地抱著：「太太！您可回來了！您可回來了！先生找得您好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