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

    雲笑笑猛地坐起，額頭早已蒙上一層薄汗，還沒從剛剛的夢魘中回神，大口大口地著氣，出神地看著前方。

    “嫂子，你醒了？”

    看到雲笑笑醒過來，江淮臉上並沒有多喜悅，可以說是很平靜，但對的稱呼依舊是和從前一樣。

    看到穿白大褂的江淮，一時腦中滿是疑問。

    “江淮？我怎麽在這裏？我昨天晚上不是還在基爾市嗎？”

    “那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了。”江淮拿著一袋營養走到的病床邊，為紮針點滴。

    還沒從江淮話中緩過來的雲笑笑，任憑針頭紮進手背，也沒有一點覺。

    一個星期前？

    居然整整昏迷了這麽久？

    可為什麽會在江淮的醫院？是不是顧誠帶來的？

    “好了，你安心休息，有什麽事就按鈴，隻要我沒事，就會來。”江淮說完，沒打算和敘舊，徑直往外走。

    “顧誠呢？我記得他上中了槍，他怎麽樣了？是在我隔壁嗎？我先去看看他。”

    雲笑笑艱難地挪著下了床，扶著輸架，完全沒注意到江淮頓住的形。

    “嫂子，你……你怎麽下床了？趕回去躺著！你背後的刀傷很深，加之你又泡了海水，細菌染，即便手了針，但傷口還是有很大幾率發炎裂開的。”

    江淮一臉擔心，輕輕推搡著坐回病床。

    “那我給他打電話。”

    麵對江淮的避而不談，加上剛剛夢魘中顧誠沉黑暗，把自己托上來的畫麵，讓的心不安。

    要確認顧誠是否安全。

    這是雲笑笑此刻心唯一的想法。

    再次站起來想要去找自己的手機，卻又被江淮按了下去。

    “別找了，你就算給他打，他也不會接了。”

    “什麽意思？是……是他還沒醒過來嗎？”話說一半，有些哽咽，這答案好像也並不需要江淮說出來，就已經知道了。

    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心再不安，也還是盯著江淮，希從他口中說出的是好消息。

    “老顧他……失蹤了。”

    江淮小心觀察著雲笑笑的緒，見沒有太大波，才選擇繼續：“我們已經和國際警方取得聯係，他們會努力尋找老顧的。不過被海浪卷走，上又帶著傷，正常況下能夠存活的幾率……”

    最現實的況就擺在眼前，就連一向樂觀的江淮也不敢再說下去，他也沒辦法相信顧誠就這麽死了。

    病房的空氣凝固，讓人不過氣。

    “我那邊還有個病人。嫂子，你也別想太多，沒有消息或許也是個好消息，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江淮幾乎是用逃離的方式，快步走出病房。

    獨留雲笑笑一人，坐在空落落的病房中，久久無法接這個事實。

    是顧誠。

    雖然並沒親眼看到，但就是確信，那天跳進海中，不顧救的，是顧誠！

    從綁匪手中把換下來的是顧誠，跳進海裏用他的命換上岸的也是顧誠。不然他好端端地站在碼頭上，怎麽會被海浪衝走！

    “顧誠，你就這麽想死在我手裏嗎？”

    “可以嗎？”

    與他那晚在山頂的對話再次閃現。

    以為那就是一個笑話，是隨口一說的戲言。

    萬萬沒想到，卻一語讖，真的要了顧誠的命。

    是的錯，全是的錯！

    夢裏的雲千千說得對，應該認命的，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想要報仇，又怎麽會招惹上顧誠？

    倘若從來就不認識顧誠，那後麵這一係列的事就全部都不會發生了，都是的錯！

    雲笑笑隻覺一顆心被無形的大手握住，力道越來越大，仿佛要被生生碎一般。

    在快要疼得堅持不住的時候，那隻手又決絕地將的心髒掏出，牽扯著管，一起扔進冰天雪地之中，凍得生疼。

    就連每一下的呼吸都如同鋒利的尖刀，一下又一下剜著的。

    “顧誠……顧誠……”

    中一遍遍禱念著男人的名字，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回到邊一樣。

    “顧誠他不會死，我不相信……不相信。”

    “笑笑？”

    聽到有人的名字，雲笑笑臉上出欣喜，驀地抬頭，以為是顧誠，但卻看到了佟舟拎著塑料飯盒站在門口。

    記得那天，自己被刺傷後，顧誠驚慌中下意識喊出來的名字，不是雲千千，而是笑笑。

    看到日夜牽掛的人終於清醒，佟舟立馬扔下手中的飯盒，大步上前，關切地上下觀察著的臉。

    “昏迷了這麽多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臉都蒼白了不。”佟舟皺眉，“笑笑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些吃的東西。”

    “等一下。”

    還沒等佟舟的話音落下，雲笑笑就住了他。

    “佟舟，那天你也在碼頭，你告訴我，在我和綁匪一同跌海中後，是不是顧誠跳下來救得我？”

    的聲音很輕，沒有一點起伏，像是失了魂一般木然。

    “怎麽突然這麽問？”佟舟警覺。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雲笑笑和那個口中的顧誠關係非同一般，不然誰會不怕死的拿自己當餌，在陌生的國外城市為了一個不的人鋌而走險？

    但他這次決意回國，也是為了雲笑笑。

    當年他陪著自己緒不穩定的母親去國外治療，走得太過匆忙，本沒來得及將那份懵懂的意說出口。

    這次他回來，就是要追求自己的。如果他現在如實告訴雲笑笑，是顧誠跳海救的，那自己還會有機會嗎？

    “佟舟？”

    雲笑笑出聲喚著眼前有些走神的男人，還在等一個答案。

    “啊……那天，是我在岸上救的你，我和岸上幾個警察用麻繩將你套住，把你從海裏拉了回來。至於你說的那位兄弟，他是在撤離時，突然昏迷，然後失足就掉到海裏去了，我和岸上的人喊了半天，都沒見他從水裏浮上來，就打了當地的救援電話，可還是沒能救得了他。”

    佟舟說謊了，為了自己的私心。

    他有些心虛地用餘觀察著雲笑笑的反應，見人沒什麽反應後，他輕咳了一聲，“咳，那個笑笑，他是你什麽人啊？你們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