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在民間的茶坊里，說書人口中歌頌收復回大魏故土的大英雄是朕還是攝政王？”

竹文抿，緩緩答道：“是...攝政王。”

魏無晏轉過頭，微微一笑，坦然道：“竹侍郎也看到了，朕一無強兵壯馬，二無民心所向，又何來的本事去和攝政王爭奪這九五至尊之位？”

“陛下無需爭奪，因為陛下已得到了攝政王的心。自從陛下從行宮逃走后，攝政王行得每一步都是險棋，王爺親手燒毀讓位詔書，不惜冒著被南帝揭發的風險，也要為陛下安排一個新的份留在宮里。若沒有陛下，攝政王與金國小公主的聯姻勢在必行，收復江南失地同樣指日可待。攝政王為了陛下舍近求遠，可陛下非但不知恩，還出言擾朝政....”

“所以竹侍郎不敢去質疑攝政王，反倒是柿子撿的，想要警告朕遠離朝政？”

見被小皇帝一語破了心思，竹文的俊臉微微漲紅，可他仍固執道：

“臣不敢，臣只是想提醒皇上，若是陛下心里有攝政王，就應在日后謹言慎行。”

魏無晏挑了挑黛眉，反駁道：

“也許在竹侍郎眼中，朕只是攝政王的人，可于朕而言，朕不僅是大魏的皇帝，亦是大魏的子民。且不論大魏日后的天會變什麼樣，子民不會變，朕今日在早朝上提出的建議，全是為大魏子民而言。竹侍郎認為子不宜在外拋頭面，可攝政王一手在漠北立起木蘭營里的鏗鏘將，們在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毫不輸于麒麟軍，所以，竹侍郎究竟是看不起子，還是單純看朕不順眼？”

竹文被駁斥得啞口無言。

魏無晏頓了頓，又道：“朕近日覺得子不適，三日后的早朝，就由竹侍郎代為執掌。”

說完這些話后，魏無晏不等竹文的回話，頭也不回地走下了玉階。

竹文呆呆立在原地，腦子回響著小皇帝擲地有聲的一席話，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他抬頭看向遠方雕龍鑾駕上纖細的影，臉上神復雜。

莫非是他看錯了小皇帝。

不會的，英明神武的攝政王不會有錯，對攝政王一片赤膽忠心的自己更不會有錯。

從始至終錯的人，只有這個口腹劍，德不配位的小子！

———

三日后，魏無晏抱恙并未上朝，本以為能得浮生半日閑，沒想到在午膳的時候迎來了風塵仆仆的蛟龍大人。

陶臨淵一早收到小皇帝病了消息，心中滿是焦急，當即從貢院策馬揚鞭趕宮中。

可當他大步踏福寧殿，瞧見面紅潤的小皇帝正盤坐在矮塌上津津有味啃著水晶肘子，子紅上還泛著一層亮晶晶的油，春眸含水，兩頰融融，彩照人。

哪里有半點生病的模樣。

魏無晏對攝政王的突然到來到驚詫，一對波瀲滟的水眸微微睜大，過了半響，才放下手中的水晶肘子，接過寶笙遞來的帕子干凈手。

“卿不是還要審閱考生們的卷子，怎麼今日就回宮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昨日會試方才結束。

“聽說陛下病了，微臣不放心，便來看一看。”

陶臨淵一邊說，一邊下玄墨絨披風，凈過手后坐在小皇帝畔。他低下頭埋在子細的頸窩間貪地嗅上一大口，頓覺懸空多日的心神終于歸位。

男子匆匆歸來，上還存有幾分涼氣，拔的鼻梁探頸窩里，冰得魏無晏忍不住打了個寒。

“朕今日貪覺起晚了，索懶抱恙沒去早朝，沒想到卻驚到卿，還你匆匆趕回宮。”

魏無晏不將和竹侍郎那日談論的話告訴給攝政王，給男子平添煩惱。

給陶臨淵盛了一碗鱖魚湯，又喚寶笙添上一副碗筷。

貢院坐落于京郊，距離皇城不足百里，攝政王一早得了信就出發，這麼快就了宮，想必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

“無妨，微臣心里思念陛下，正準備這幾日空回宮。”

陶臨淵接過小皇帝遞來的魚湯，見取過宮娥拿來的碗筷，主為自己布菜，頓覺上疲憊一掃而空。

半個多月沒見，小皇帝好似又張開了不，子臉上雖然未施黛，可勝雪，翠眉如黛，一對盈盈水眸波晃，眼尾那抹微不可察的淡淡暈更是著萬種風。

為了行方便，魏無晏在暖閣里只穿了一件明黃的寢，里未著束，略有低垂的襟口出海棠刺繡小，包裹渾圓春。

陶臨淵忍不住俯下面，銜住了的瓣。

寶笙見狀，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出暖閣。

魏無晏雙手抵在男子堅實的膛上，鼻息間盡是他霸道的龍涎香氣，面對男子一味求索，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作者有話說：

第67章 昔日故人

陶臨淵這段時日都住在貢院, 未曾剃須，棱角分明的下顎上冒出了點點青茬。

扎在子細如脂的上, 帶來難以言喻的刺痛, 魏無晏想要仰面閃躲，卻被對方的手掌牢牢扣住后腦勺，只得任其廝磨。

待男子終于松開了的, 魏無晏鼻尖都沁出了一層薄汗，紅著臉小聲道：“卿一路風塵, 先用膳吧。”

男子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微臣這不正用著, 勞煩陛下松開手，好讓微臣吃得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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