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臨淵蹙起劍眉，淡淡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羽公主那日聲稱自己是金國小王子，故而本王沒有手下留。”

完羽并未因攝政王淡漠的一席話而灰心，依舊嫣然巧笑道：

“本公主知道攝政王如今心有佳人，不敢妄求王爺的正妻之位，為了兩國友好邦，愿以側妃之位嫁給王爺。”

殿中百還未從小公主豪放言論中醒過神來，又聽二王子補充道：

“父王疼小妹，若是攝政王同意迎娶羽公主，金國愿意以奉上酒泉郡，以表誠意。”

“完旭風，你是瘋了嗎？父王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完赤烈與朝中百一樣，同樣是大吃一驚，低了聲音質問一旁的完旭風。

完旭風沒有回應對方的質問，而是將書信給詹公公，臉上神坦然：

“攝政王，在下并非戲言，這封信上有父王的大印，還請陛下和皇上過目。”

書信送到魏無晏眼前，垂下眸子，大略掃過紙上的容，眸微斂。

金國大可汗為了全小兒的癡心念想，可真是下足了本。

酒泉郡是一片廣袤的草原，因群山環繞，隔絕了蕭瑟北風，此地氣溫適宜，綠草蔥蔥，地勢平坦，最適宜馴養戰馬，百年以來一是西夏和金國必爭的香餑餑。

大魏若是得了這塊風水寶地，最棘手的戰馬缺問題便迎刃而解。

朝中百顯然亦是這麼想的，群臣眼看向金階上的攝政王，就等著王爺應承下來。

金國小公主容貌出眾，材傲人，深似海，除了脾氣火了一些，完全挑不出其他病，更何況人家又沒求正妻之位，只得個側妃之位就心滿意足，還能給大魏送來天大的好。

這簡直是天下男子夢寐以求的良妾啊！

陶臨淵看過詹公公送上的書信，修長手指轉著拇指上的青白玉夔龍紋扳指，目掃過殿翹首以盼的臣子，淡淡道：

“此事暫議。”

完羽明亮的眸子霎時間暗淡下來，還再言，卻被完旭風攔住了話。

“想來諸位早有耳聞，西夏一直覬覦酒泉郡，在此次休戰條約中更是想將酒泉郡收囊中，若非舍妹對攝政王一往深，父王又一心想與大魏好，絕不會割舍出我們的產馬寶地。”

“小王子放心，我們會盡快做出定奪，給王子和小公主一個滿意的回復。”

竹文見攝政王沉默不語，急忙主出列與完旭風做出承諾。

————

面見過大魏天子，金國的兩位王子和小公主在鴻臚寺卿安排下，一行人住進敦睦殿，等待與他國使臣一起參加十五日后舉辦的中秋宮宴。

完羽的興致顯然不高，直接帶著婢前往寢殿休憩。

“二弟留步。”

完旭風正離去，突然聽到大哥出言挽留。

他轉過，看向面沉的完赤烈，笑瞇瞇道：“大哥喚我何事？”

完赤烈最討厭二弟笑嘻嘻的這幅模樣，那看似無害的笑容中，不知藏著多心積慮，多年下來，竟然讓他漸漸失去父王的信任和族中長老們的支持。

他冷哼一聲，道：“二弟為了促議和，竟不惜將小妹也算計了進去，真是好本事！”

父王何時書寫的那封信，他居然被蒙在鼓里，渾然不知。

完旭風臉上笑容不減，平靜道：

“大哥的話讓我有些糊涂，咱們二人父王之命前來大魏，不就是來與攝政王議和的？”

“哼，那我就祝二弟功說服攝政王，達你那些彎彎繞繞的鬼心思！”

“謝大哥吉言。”

完赤烈冷眼看著完旭風離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戾氣，住抬腳踹翻殿中的鎏金鏨花嵌玉松石珊瑚香爐。

半丈高的香爐轟然倒地，灑落在波斯毯上，霎時間燃起陣陣青煙。

殿外的數名小監急忙沖進來熄滅煙火，混之中，不只是誰往完赤烈手中塞進一。

完赤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

待宮人合上殿門離去，他攤開手，發現掌心有一團紙，展開一看，只有寥寥一行字。

完赤烈瞪大銅鈴般的大眼，反復將紙上的一行字看了數遍，遂即揚聲大笑起來。

他過窗口，看向遠方金閃閃的金鑾殿，出森森獰笑：

“我就說怎麼會長得這麼像....原來如此，哼，完旭風，你這次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哈哈哈哈....”

再說說吵一鍋粥的垂拱殿。

與往日一樣，魏無晏與攝政王一起前往垂拱殿，隨手在博古架上挑選上幾本閑書，窩在人榻上翻閱起來。

子盈盈水眸微凝，手中握著的《山海地方志》半晌未曾翻上一頁。

山水屏風一旁，不時傳來幾位閣大臣高的議論聲。

“攝政王，方才在金鑾殿上，您為何不應下與金國小公主的聯姻？若是金國可汗所言不假，咱們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得到酒泉郡，就算金國可汗后悔了，王爺您也不損失什麼？”

“攝政王，據下略統算：酒泉郡每年產出戰馬一萬匹，每一匹戰馬的馴養費用都要比大魏花上五兩銀子，算起來每年能剩下五萬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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