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言語什麼！”林茂年低聲呵斥。

林妙突然覺得周冰寒，先前與林皎月說笑時染上的暖，盡數退卻：“父親，我沒告訴旁人，只告訴了您，前日那馮世子要輕薄的人是我！您就……一丁點兒都不在意嗎？”

林茂年一時啞口。

半晌，他冷哼一聲：“和那丫頭相久了，你也敢同為父對嗆了可是？為父是為了你的名聲考慮，豈是害你！你便好好想想吧！”

說完，也不等林妙再回答，甩開袖便踏出了屋。

林妙眼中滾出淚珠，難以接，自己的父親怎會變這樣。

同樣不理解的還有林皎月，自從聽到自己的婚事有大伯父參與時，已然明白這位家中長輩對自己沒懷有仁慈，但今日之事，更覺得，大伯父不僅沒有慈之心，更似已經憎惡起了自己。

“大老爺也真是嚇人，夫人還沒怪他點鴛鴦譜呢，他倒好，反而指責起您來了。”

阿環也心有余悸，想起在門外聽到的大老爺的呵斥，竟比督公還令人害怕。

這句也是說進了林皎月心里，沉默再三，搖了搖頭：“今日之事不要再提了。”

阿環忙點頭。

林皎月倒不是維護大伯父，只是長姐如今緒還不穩定，不想長姐為難，也不想貿然鬧出靜，祖父心中難，

且大伯父略有些奇怪，不是囫圇便能堪破的，還得從長計議。

而現在，有些茫然地意識到，自己心中最擔憂的，竟是顧玄禮。

他了責罰只字未提，是覺得責罰不重要，還是不值得對自己提呢？

恐怕是自己遠遠不夠格吧，可他責罰，多也有自己的錯在其中，既然明白，自己卻不可當做無事發生。

林皎月頓了頓，才意識到，這一世自己再裝作淡泊無爭，心中還是野心的，督公給了丁點兒甜頭，卻似乎貪心地想求更多。

輕輕嘆了口氣，連帶著去到了東珠坊，都沒什麼興致挑看首飾頭面，任由店員領著從一層看到三層，僅僅也就多看了兩三眼。

阿環看在眼里，趁著店員去忙，小聲問：“夫人可是在擔心督公？”

林皎月想了想，頗有些喪氣：“擔心也沒用，督公做的事不是我能手的，只是……”

只是有些不知從何而起的惶惶不安，害怕自己于他而言，當真是個可有可無的玩而已，幫不了什麼忙，也討不他歡心，最后落到個如前世一樣的下場。

阿環眨了眨眼，忽而笑起來：“可是，大部分府中，老爺做的事，夫人都是不手的呀，夫人何必為此擔憂呢？”

林皎月頓了頓，有些失笑，因為阿環不知自己與顧玄禮之間的諸多彎彎繞繞。

阿環又道：“奴婢雖然愚笨，但也看得出，督公待您與旁人是不同的，他連句重話都沒對夫人說過呢，罔提您二人盲婚啞嫁才一個月出頭，相的機會還不多。”

林皎月眨了眨眼。

“我們夫人漂亮又聰慧，管事也想教您掌家，日后早晚能替督公分擔更多，如今您不必擔心，一步一步來，一切定會變得更好的！”

小丫頭一張叭叭不停，竟奇妙地真勸穩了林皎月。

笑出來，輕輕了阿環的手。

說得沒錯，本就是從一無所有爬上來的，若因著前路迷茫就畏手畏腳，反而是對不住自己這一路而來的努力。

這一個多月看似短暫，可于而言，每一次選擇，每一個舉，都驚心魄，意義非凡。

車到山前必有路，只需穩穩地走到山前，旁的，多想無用。

這般定下心來，林皎月也不再躊躇，而是歡歡喜喜地同阿環一道去挑起了頭面。

殊不知，兩人剛剛離開，樓上因有貴人，而被止登的樓梯緩步走下個人。

李長夙默然看著林皎月的背影，緩而慢地咂這主仆二人剛剛談論的事。

“林皎月……”

他下意識念叨出這個名字，腦海中仍是第一眼見到，對方在伯府梅園中如鳥雀輕快的模樣。

可也是這樣一只狡黠靈的雀兒，在回門那日對著自己不假辭，鏗鏘劃清界限，在瑞王府中也仿若從未看見自己。

為了什麼，為了所謂的貞潔分寸嗎？

可連一個閹人都能如剛剛那般放在心上，反復糾葛談論，竟要同自己這般溫潤守禮的……姐夫，如此生分地保持分寸？

李長夙心中漫上一層復雜，不知為何，明明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庶，可每見一眼，都讓他心緒凌，好似不該在那個閹人邊，不該在那個位置，每每看到，都他呼吸滯。

甚至他想，若隨他心意，哪怕一定要娶個南坪伯府的姑娘，也該是娶林皎月，而非林覓雙。

意識到這里，李長夙心尖一抖，強行將這驚世駭俗的念頭下去。

不，有背君子之德，他不該這麼想。

作者有話說：

小顧，有人看你老婆啦——

（八百里外小顧提刀沖來）

萬字章奉上~明天依舊這個點兒掉落萬字章！（漸漸被掏空）

第26章 貴妃

林覓雙被婆母磋磨過, 在王妃的后院跪了小半日，才腰酸背痛的回到自己院中。

越想越氣，習秋給倒水時, 溫度沒掌握好, 被一口噴出來，狠狠將杯子扔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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