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直被刻意忽略的可能突然如山一般朝下來。

    莫晚安傻了。

    “你看過我病發。”墨行沉緩道，“這是一種罕見的家族傳病，無藥可治，不生育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他才會拒絕宮小葉想要孩子的要求，才會在宮小葉宣布懷孕的時候神凝重。

    但，暘還是降生了，並且健康地長大了。

    突然有些激，莫名地有些鼻酸。

    把拉過來，墨行攥著的手，還沒等說話，突然問，“既然不生育是最好的選擇，你為什麽又要我生個兒？”

    他垂目看著，緩緩地說，“菲斯家族的傳病，隻有男會傳，則是健康的——我不知道暘能健康多久，他太孤獨了，一直想要個妹妹，我答應了他。”

    莫晚安突然到了強烈的衝擊，從他手裏出手，焦慮地在一旁走了幾個來回，抬頭看看他，又繼續沒頭蒼蠅似的走。

    暘是宮小葉生的，不是什麽跟野人生的私生子。

    墨行想再要一個兒，是想給孤獨的暘多一個陪伴。

    想起自己之前一度因為猜疑墨行，而故意冷落暘，再一想想墨行說，不知道暘能健康多久，他太孤獨了，頓時就止不住難過了。

    轉頭就往外跑，墨行快速跟上來，拉住，“暘睡了，等天亮你再去看他。”

    被他看穿了意圖，莫晚安心裏說不出的難，抬手打他，“都是你造的孽。”

    他有家族傳病，還不做好措施，才害的宮小葉懷孕，生下了暘。

    “是我造的孽。”他歎息，將摟到懷裏，什麽都沒解釋。

    ——

    被墨行帶回房間，莫晚安補了一覺。

    醒來時，家裏安安靜靜，看看時間，竟然快中午了。

    打開電視，昨天山上突降暴雨學生被困的事果然上了新聞，不過，就在墨行帶走的同時，一隊救援人員也同時趕到，將所有人安全帶離。

    看到這個消息，鬆口氣。

    正吃飯，客廳門打開，抬眼，是司荔和暘，都穿著一颯爽的騎馬裝，剛學習馬結束回來了。

    司荔臉冷冰冰的，摘掉手套，從傭人手裏接過巾了下臉，頓時發火道，“我要的是冰巾！這麽多次，還犯這種低級錯誤！”

    傭人誠惶誠恐，馬上去更換。

    暘小腦瓜一頭汗，看到莫晚安，急忙張開手臂朝撲過去。

    莫晚安想了他一晚上了，一把將他抱到上，給他汗，看著他小小的板，頓時心疼不已，“暘，累不累？你這麽小，練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暘摟著脖子撒，那頭，司荔已經坐在餐桌旁，冷冷道，“你這是質疑我的能力？我會走路就開始騎馬，12歲就為FEI國際馬聯合會的榮譽會員，約旦的哈雅公主親自為我頒發的榮譽勳章，我可以跟我的馬對話，它懂我的一切意願，你說我的馬危險，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莫晚安沒想到突然反應這麽強烈，之前對自己可是一直視若無睹的。

    “我隻是心疼暘，你很小就學習馬，應該最知道其中的辛苦吧。”

    司荔瞥了一眼，仍舊氣不順，“我們司家的兒，生來就是高人一等的，自然也要接更嚴苛的教育！出寒微的平民怎麽可能理解！”

    OK,OK，莫晚安知道出大戶人家，天生自帶優越，懶得和多說，低頭喂暘吃水果。

    司荔看暘在懷裏格外乖巧聽話，對自己卻總是冷淡疏遠，心很鬱憤，猛地站起來，怒視著莫晚安，“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看樣子是想打架啊，莫晚安將暘給傭人，看了眼扭頭走出去的司荔，想了想，將桌上的餐刀收了袖子。

    從偏廳走出去，是安靜的小花園。

    司荔穿著一紅白的騎馬裝站在花叢裏，收腰西裝配長，黑長靴套在長上，那打扮顯得格外的颯爽英姿。

    莫晚安心裏讚歎了一下，但很快被司荔沉沉的注視打斷了思緒。

    “你跟墨行，到底是什麽關係？”司荔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以前對莫晚安的份十分不屑，不管是什麽文化課教師，或者幹脆就是墨行的人，都無所謂，因為低賤的人是不配跟墨行並肩站在一起為他的妻子的。

    可是這陣日子以來，發現自己想錯了，墨行和暘，都對這個人格外的親近，親近到讓懷疑，這個人本就是這個家的主人！

    “你可別告訴我你隻是個家庭教師，我不信！”司荔想起之前那晚，看到墨行和這個人在花園裏旁若無人的親熱！

    拒人千裏，不茍言笑的墨行，竟然對這個人癡迷到不顧份！

    莫晚安對這個問題也比較為難，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什麽份，說是宮小葉，可始終存疑。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墨行。”

    “你在諷刺我？”司荔近過來，眼睛通紅，“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他連我生病都拒絕過來！”

    可後來得知，那天墨行帶著這個人和暘一起去了海洋館！他本就不是沒時間！

    “司小姐。”莫晚安想冷靜些，“其實你找我，隻是為了宣泄不滿，而不是為了得到什麽答案，因為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的，對吧？”

    司荔臉更難看了幾分，這人每句話都踩中的點。

    “與其聽我說出你不信的答案，或者你胡思想的瞎猜，你幹脆去找墨行問清楚。他把我當什麽份，我才是什麽份，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做數。”

    莫晚安瞧著又要湧起來的怒火，道，“司小姐不是見不到他嗎？我可以幫你創造一個機會，不在家，或者，可以選個氣氛不錯的西餐廳。”

    “你有那麽好心！”

    “我當然沒那麽好心——我有個條件。”莫晚安看看四周，無人在旁，“作為換，你安排我見賀霖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