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氣一番，小姑娘和皇後辭別後，回了寢房。

    慢吞吞地走著，後有人跟著。

    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眼看著就要進屋，周璟拉住的手：“要怎樣才能消氣？”

    慕梓寒被這話問得一愣。

    “你問我，我問誰？”

    其實那麽一弄，早就氣消了，可小姑娘此刻也有了壞心眼。

    周璟沉默片刻。

    他似很艱難地下了個決定：“你若是想讓我重新繡才能消氣，我也是願意的。”

    他做了很大的退步。

    其實周璟也不明白，他怎麽會繡那樣，越繡越不對，越不對倔強的他越繼續。

    慕梓寒比他沉默的時間還長。

    “你是嫌我氣的還不夠嗎？”

    周璟：……

    慕梓寒回了寢房睡了個午覺。躺下時看了眼周璟：“你不忙嗎？”

    周璟：“在忙。”

    再想，怎麽讓消氣。

    他心想，慕梓寒都生氣了，怎麽還能睡得下呢？可小姑娘睡得很香。

    慕梓寒醒來時，天已經快黑了。

    殿還沒點燈，黑漆漆的一片。慕梓寒黑就要起來，可抬手一繼續到了溫熱的皮。

    慕梓寒：……

    竟然一點也不慌。

    小姑娘吐字清晰：“周璟。”

    周璟現在語氣一點沒有之前的低沉：“孤終於想到如何哄你了。”

    慕梓寒也……想聽聽的。

    “那你說說。”

    周璟：“孤帶你去……”

    話音未完，慕梓寒就打斷了他。

    “我不要看煙花。”

    知道，瘋批一直想做這件事。

    他想要‘砰’的一聲，用當原料的煙花在天上盛放，天上掉著雨。漉漉的，森森的，鼻是濃鬱的腥味，最好將整個京城染一片濃稠的紅。是為了一場視覺盛宴。

    周璟被一噎。

    瘋批用他異於常人的腦子想了一下，不能理解。

    “你怎把我想的這麽腥？”

    慕梓寒：？？？

    你就是這樣腥的啊！！

    你沒半點數的嗎？

    難道你覺得你很浪漫嗎？

    屋黑，周璟看不到錯愕的眼神。

    但慕梓寒能聽到周璟低低別扭的嗓音。

    “我知道你怕，如何還會嚇你？”

    “我是想讓你別生我的氣了， 不是火上澆油。”

    慕梓寒的心一。

    小姑娘被手被他拉住，見沒有太多掙紮，然後一點一點，周璟強勢的和十指握。

    “我從來沒有停妻再娶的念頭。”

    小姑娘低低：“我知。”

    周璟：“母後說那話時，我委實慌了。”

    慕梓寒：“我把燈打開，太暗了。”

    “讓他暗著。”

    他嗓音又輕又形如虛幻：“有些話我也能說得出口。”

    “慕梓寒，我其實驕傲的。從不覺得自己有錯，眼高於頂，又詭計多端。”

    “我將那些人玩弄於掌之間，看著那些蠢貨自陣腳，心下暢快不提，隻要惹了我，他們的自尊，他們的命，我肆意踐踏。”

    周璟的別扭了很多：“我不是好人，也承蒙你不棄。”

    慕梓寒聽到這裏，頓頓難。見不得他這樣，一把捂住周璟。

    “別說了。”

    “我不氣了，早就不氣了。”

    “夫君為何妄自菲薄？你有擔當，有謀略……”

    周璟笑了一下：“我這次不是賣慘。”

    “也難得和你這樣正經說話，你且讓我說完。下次你便是想聽，我也不講了。”

    他想了一下午，總覺得慕梓寒委屈了。

    他和小姑娘和別人不一樣。

    別的夫妻都是先定親，男雙方逢年過節相，然後親。

    他和慕梓寒直接親。

    沒有做基礎。

    雖然……周璟真的覺得他刺繡沒錯，就是他手藝不太好。

    周璟：“這到底是孤有一次親，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麽對你好，若是哪裏做的不好了，你同孤說一聲。”

    慕梓寒就很。

    真的很幸運了，時有哥哥護著，嫁了人後又有周璟為破例。

    其實又何德何能呢？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那說了，你能改嗎？”

    冗長的安靜。

    周璟：“孤盡量。”

    慕梓寒：……

    “那……那今兒若是重來一回，你還會拆了我的帕子嗎？”

    周璟：“會。”

    慕梓寒：？？

    周璟：“我想了一下午，我覺得要是再手，我一定把你繡得很好。”

    慕梓寒：……

    你早上繡的時候，就是這麽想的吧。

    你當初玩雕刻，還想著把慕衍比下去呢。

    周璟：“母後說停妻再娶，你莫放在心上。”

    慕梓寒：“我沒放在心上。”

    周璟：“孤絕對沒有那種心思。”

    慕梓寒覺得周璟還是有救的！

    周璟突然冷笑一聲：“那一群醜八怪孤如何看得上？”

    好的，你還是你。

    慕梓寒輕輕歎了口氣，輕輕把頭到他膛，

    其實，接著周璟的好，自該接他對人世故和對待的殘缺。

    不會的周璟會，周璟不懂的，慢慢教。

    何況，這樣的周璟，才是周璟啊。

    罵人的時候，周白蓮的時候，說的話能夠洗腦，可對於方麵，卻是不善言辭。

    但慕梓寒知道自己在他心裏有多重。

    皇後說得不錯，一個在鬧，一個再縱，才是過日子。

    嗯，瘋批在鬧，在縱。

    也……好的。

    周璟：“還生氣嗎？”

    “不氣了。”

    周璟一聽這話，還憾。

    因為他後麵還準備了別的。

    周璟：“孤今日出去取經了。”

    是的，他去問了顧允之。

    ——平時，你把薑蕎氣著了，你會怎麽做？

    ——我哪敢氣？

    顧允之含笑。

    ——殿下把太子妃氣著了？

    周璟正要否認。

    ——太子妃的脾氣也太好了些，親至今，怎麽才生你的氣？

    ——殿下，你得投其所好。

    慕梓寒喜歡什麽？

    喜歡金子。

    還喜歡誇慕衍。

    周璟直接忽略第二個。

    想到慕衍這幾日在龍嘯山，一定想方設法逗皇姐高興，他就鬱悶。

    龍嘯山！他的地盤！

    慕衍在他的地盤試圖勾搭他的阿姐！

    “孤還想著去趟國庫，給你搬點金子出來。”

    周璟：“國庫的寶貝多的。”

    慕梓寒一頓。

    “那我……”

    語氣帶著不確定。

    “再氣一氣？”

    周璟覺得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瘋批這回難得懂事。

    周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