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哭得很大聲。

    就好像是死了父親。

    楚王目睹這一幕後，一時間心沉重，無法言喻。

    他沉默地看，然後對側也一直沉默的楚王妃低語。

    “你說……”

    他頓了頓：“以後我死了，他能哭這種程度嗎？”

    楚王妃：“……怕是不能。”

    楚王：“兒子好像給別人生的。”

    “好在是哭太後，要是哭給皇帝，我都要以為這小畜生是當年抱錯了。”

    楚王妃：“和誰抱錯了？”

    楚王大言不慚：“殿下！！！”

    楚王妃：“可算著年紀，他和二皇子才是同齡。”

    “那算了吧，二皇子也不見得比他聰明多。”

    楚王反正很氣。

    他很想上前一把揪住楚哲的耳朵，大聲質問：“你幹嘛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裏人死絕了！讓你進宮哭喪，做做樣子，抹抹眼淚就夠了！你幹嘛！”

    可他不能。

    因為，這時候有同僚過來，用一言難盡和佩服的語氣和他寒暄。

    “小王爺真是……敬重太後啊。”

    楚王能說，他這個兒子不知道哪筋搭錯了嗎？

    不能。

    所以，他很虛偽，啞聲道：“這孩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重。”

    “雖然太後不怎麽待見他，可到底是長輩，哲不了這個打擊，也在所難免。”

    同僚：……

    可他親祖母死的時候，都沒這樣啊！

    楚王睜眼說瞎話：“讓你見笑了，這孩子就是實心眼。今兒出發就哭了一路，早飯都吃不下。”

    說著，他視線一轉：“你兒子呢？”

    同僚朝後道：“莊哥兒，過來給王爺請安。”

    楚王看著走近的年郎：“呀，你眼睛怎麽都沒紅？你難道不傷懷嗎？孩子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含蓄，可有些時候還是得發泄出來。”

    “我記得太後也不怎麽待見你的，可……可你看看你哲哥哥。”

    年郎：……

    他才不要！

    丟臉死了！

    同僚：……

    王爺，你覺得丟臉所以想讓我陪你一起丟臉是吧。

    這種事，所有人都覺得丟臉。但是！他們都得說楚哲品好，重！

    楚王妃有點呼吸不上來，覺在此刻多逗留片刻都是煎熬。

    可在楚哲後看到了餘婧。

    楚王妃心死，很好，到的兒媳也要飛走了！

    餘婧真的沒想到楚哲反應這麽大。

    很驚訝，眼裏也有過惶恐。

    其實和楚哲快有十年沒見了，可到底是時的玩伴，所以這次回來也不覺得對方陌生。

    甚至剛京城，就想找楚哲。

    畢竟當初還在京城時，因兩府隻隔著一道牆，兩家長輩也親厚，老黏著楚哲一起玩。

    雖然楚哲不太樂意。

    可喜歡強人所難啊！

    要和玩的同伴可多了，偏偏楚哲嫌事多又哭，看見就躲。

    餘婧就覺得，我就認定跟你玩了！

    沒有哥哥，可一直拿楚哲當哥哥的。

    後來全家隨父親去江南時，想到要和楚哲分開，抱著楚哲哭得很大聲。

    “會給你寫信的！你記得回啊。”

    可楚哲笑得很大聲：“寫個屁啊！你終於走了！千萬不要再回來！”

    然後被揍了。

    “你回信嗎？”

    楚哲應景地哭了：“嗚嗚嗚，回回回。”

    餘婧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可也沒在意。

    但不知道，楚哲到底習慣了在側，從一開始的解，到後麵也有一段時間有過後知後覺的失落。

    餘婧去了江南，隔三差五就給他寫信。

    什麽都寫，甚至晚上吃了幾碗飯都要寫進去。

    也收到過楚哲的回信。

    那一年，兩人還有聯係。

    餘婧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時間久了，結了新的朋友，很快把楚哲拋之腦後，楚哲也是。

    兩人的信不知什麽時候就斷了。

    再後來，餘婧大了些，懂得什麽是男有別，更不會主去找他。

    甚至可以說，這些年下來，對於楚哲的記憶，開始變得迷糊，但記得有那麽個哥哥的存在。

    母親也時常在麵前提，和京城的楚小王爺關係極好。

    這次回京，母親便帶著去楚王府做客了。

    楚王妃親自站在門外等，見他們下車後 就歡喜上前，拉著的手。

    “阿婧從小模樣生得俊，如今大十八變，愈發好看了，要是在路上，我可不敢認。”

    說著，對後不耐煩的楚哲道：“還不過來，見你伯母和餘妹妹。”

    餘婧當時就好奇看過去，和楚哲的視線才對上。

    楚哲就別來了眼，別別扭扭上前。

    “伯母。”

    “餘……餘……”

    餘婧：“楚哥哥我阿婧就好。”

    楚哲：……就很無語啊。

    這麽多年沒見，你怎麽還這麽自然！

    府後，楚王妃同母親在後麵說著話，和楚哲在後麵慢走。

    餘婧四打量著王府，就聽邊上的人。

    “喂，你這次回來多久？”

    “看阿娘的意思。”

    楚哲勸：“真的，京城沒什麽好玩的，你還是早點回去。”

    楚哲：“江南天高皇帝遠的，你爹在哪裏都能當半個土皇帝了，你來京城還得貴人的冷眼。”

    楚哲其實不能把和記憶裏的人融合起來，實在是餘婧現在出落得很好看，一笑起來就有兩個梨渦，一點看不出霸王的樣子，就是個十足十的甜妹。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是被調包了。

    餘婧聽出來了，這個楚哥哥不太歡迎。

    好在，也不在意。

    看向一：“你手裏怎麽拿了兩塊石頭？”

    楚哲左手一塊，右手一塊，終於等到問，所以把兩塊石頭合在一起。

    “看到了嗎？”

    “當初你就是用它砸的我。”

    餘婧深吸一口氣：“砸你哪裏了？”

    “頭！”

    “那你頭夠啊！石頭都碎兩半了，你的頭還好好的。”

    餘婧總算明白楚哲為什麽不待見了他。

    “對了，我聽說楚哥哥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

    楚哲咬牙切齒：“是啊，腦子被砸壞了，就不會讀書了。”

    那……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