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丫鬟說的話,謝柏庭聽見了,他放下手里的書,也起了。
蘇棠輕提擺,一路小跑著到了松鶴堂,趕到的時候,半夏已經被摁在長凳上,板子也落下了,“啪啪”板子聲聽得蘇棠臉如覆冰,快步過去:
“住手!”
然而蘇棠話音落下的時候,那婆子板子還是打了下去,疼的半夏慘。
蘇棠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眼神冰冷的看著那婆子,看的那婆子連板子都拿不住,連忙后退一步。
大的眼神太嚇人了,便是南康郡主管著中饋,也沒有這麼害怕的時候啊。
蘇棠朝半夏走過去,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半夏挨了六七板子,雖然不多,但真心的疼啊,半夏哭道,“奴婢給王妃送藥膏回來的路上,到一端著山茶油的丫鬟,說自己肚子疼,讓我幫著拿一下……”
都沒給開口拒絕的機會,小丫鬟把裝著山茶油的罐子直接塞手里人就跑了,不接住,罐子就得掉地上。
半夏沒辦法,只能站著那里等了,畢竟誰都有急的時候。
可等了好一會兒,沒把那急丫鬟等回來,倒等來了個不長眼的丫鬟,不小心撞到,罐子摔到了小橋上,罐子摔的碎,山茶油流了一地。
和那丫鬟趕收拾,又拿木桶裝水沖地面,誰想到去拎水的功夫,三姑娘和丫鬟會從小橋上過,還出了意外,把百壽圖給毀了……
半夏不傻,一連串的意外足以讓認識到自己被人算計了。
自己不長腦子,這頓板子挨的不冤。
連半夏都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何況是蘇棠了,看著那兩打人的婆子,冷道,“沒有我允許,誰敢再打半夏一板子,我要的命!”
孫媽媽走出來,聽到這一句,眉頭一皺,“要仗責半夏的是老夫人,大要忤逆老夫人嗎?”
在松鶴堂公然不把老夫人的話當回事,孫媽媽決不允許。
但蘇棠也決不允許半夏委屈,邁步上臺階,看著孫媽媽道,“我不想忤逆任何人,但我也決不允許自己的丫鬟含冤辱!”
“老夫人那兒我只會給代!”
蘇棠朝孫媽媽近,的孫媽媽后退一步,后背躥過一陣寒流。
蘇棠眸從院子里眾人臉上掃過,然后邁步進去。
繞過屏風,蘇棠就看到謝薇在老夫人懷里哭泣,哭的是真傷心,謝薇會哭,蘇棠能理解,要辛苦一年繡的百壽圖被人毀了,也會氣瘋掉。
老夫人哄道,“別哭了,哭的祖母心都碎了。”
謝薇本停不下來,只要一想到過去一年自己的辛苦,眼淚就止不住。
兒哭這樣,最心疼的還是三太太,捧在手心里疼大的兒,幾時哭這樣過,看到蘇棠進來,三太太看的眼神冰冷如刀。
丫鬟從椅子后走到老夫人邊,道,“大不讓仗責的丫鬟……”
老夫人臉本就難看,這一下,直接冷到了冰點,眸掃向蘇棠,“這般護短,不怪丫鬟膽大包天了。”
蘇棠也心疼謝薇的遭遇,但老夫人不辨是非就打半夏,蘇棠心底也來氣,道,“非我護短,作為主子,我不能明知道自己的丫鬟被人算計了,還眼睜睜的看著被仗責。”
仗責?
老夫人是要直接杖斃半夏。
南康郡主坐在一旁道,“三姑娘繡了一整年,等著在太后壽宴上大放彩的百壽圖就這麼被毀了,大卻一口咬定丫鬟無辜,敢在你眼里,三姑娘一年的辛苦還比不上丫鬟一條賤命?”
蘇棠沒理會南康郡主,看著三太太道,“三姑娘一年的辛苦珍貴,我丫鬟的命一樣珍貴,三嬸是聰明人,難道真信百壽圖被毀只是個意外?”
“要一個無辜之人的命不難,可真正見不得三姑娘好的人卻逍遙法外,這是三嬸愿意看到的嗎?”
三太太臉青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在府里一向循規蹈矩,與任何人都好,沒想到兒只是想冒個頭都不被允許。
有膽量算計兒,毀百壽圖的又豈會那麼輕易查出來,現在能逮住的就只有大的丫鬟。
兒一年的辛苦絕不能白費了!
三太太看著蘇棠道,“是意外還是有人算計,都不是上說說,我只知道我兒的心被毀了,大就別怪我心狠了。”
這是咬著半夏不放了。
三太太的小算盤,蘇棠看的一清二楚。
眸從丫鬟端著的托盤里那毀了的百壽圖上掃過去,道,“三姑娘這幅百壽圖繡的確實不錯,心意很貴重,但要說稀罕,不過爾爾。”
“三嬸高抬貴手饒我丫鬟一命,我幫三姑娘博得太后歡心。”
謝薇掛著眼淚,氣惱蘇棠的大言不慚,潑冷水道,“想博得太后歡心談何容易?!”
要那麼簡單,用得的辛苦一整年繡什麼破百壽圖嗎?!
蘇棠也沒好脾氣,“三姑娘連我要送太后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急不可耐的否決我?”
老夫人看著蘇棠道,“只要太后滿意,我可以不追究丫鬟的過失。”
蘇棠回頭,就看到謝柏庭進來,蘇棠便道,“相公,你讓人把我那瓶玫瑰香取來。”
謝柏庭輕點了下頭。
很快,陳青就把蘇棠要的東西拿了來,瓶子不怎麼起眼,蘇棠道,“這是玫瑰香,整個寧朝只此一瓶。”
謝鄙夷道,“大嫂是覺得我們沒見過好東西嗎,就這破瓶子里裝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蘇棠沒搭理,只看著三太太。
三太太道,“我看看。”
丫鬟從蘇棠手里接過瓶子,遞到三太太手里。
三太太接過,打開輕輕嗅了下,眼底閃過一抹驚艷。
畢竟是靖南王府上的太太,雖然比不上宮里后妃份尊貴,但用的也是一等一的好東西了,這玫瑰香一聞就知道不尋常。
三太太把瓶子遞給老夫人,老夫人嗅了嗅,道,“確實沒見過這東西,但太后大壽,只送這麼一瓶子香,太單薄了,而且,太后最喜歡的是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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