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番外-顧辭22

    回了房，顧辭便把玫瑰放進了客廳的花瓶。

    跟兩姐弟打了招呼，便坐到了沙發上，薑喜晨從廚房給他端出一碗薑湯：“快喝了驅驅寒，真是的，你剛剛怎麽不多提醒我。”

    顧辭順從地把薑湯給喝了，哪怕極為討厭薑味。

    “看你那麽認真，我哪忍心打擾。”

    薑喜晨白他一眼，又往他裏塞了顆話梅驅味。

    “什麽都是我的錯，就你好可以了吧？多大年紀了，還這麽貧。”

    顧辭含住梅子，靠在沙發上凝著笑。

    遠的顧臨風跟薑雲端明明什麽都沒有，心裏頭也跟吃了梅子似的，那一個酸。

    薑雲端：“你在家裏住多久了？”

    顧臨風：“有段時間了。”

    “他們倆一直這麽酸？”

    “……爸媽一向好。”

    “……”

    “……”

    兩人明明都不是單，但還是心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自己孩子又不是外人，用不著一直當客人對待防著冷場。

    薑喜晨就跟顧辭在沙發上，極其自然地說笑。

    中年夫妻還有這麽多話聊的，像他們這樣真的很讓人羨慕。

    薑雲端和顧臨風看著他們，心裏也不反思起來。

    如果是他們自己，到了薑喜晨或顧辭的這個年紀，有沒有把握讓生活經營的如此有滋有味？

    小時候不懂事時，薑雲端曾一度覺得，顧辭並不是媽媽最好的選擇，媽媽跟爸爸在一，從利益角度上看有點吃虧。

    認為媽媽完全可以找更好的，比如隔壁那個總是一臉沉痛看著媽的江天叔叔就很不錯。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江天跟他的妻子結婚離婚，然後又另找了其他人，在一起又分手，江家的家庭就沒安穩過。

    江浩辰作為江天的孩子，在破碎的家庭中夾裏謀求生存，格一天不如一天的沉下去，小時還跟薑忘是好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越來越孤僻，再也合不來了。

    最近有他的消息，才得知這人是出了國，還放話再也不想回來，反正他爸那麽多私生子，也不缺他這一個。

    反觀薑喜晨跟顧辭，他們的生活始終溫馨甜。

    顧辭對薑喜晨十年如一日地嗬護、在意，無論遇到什麽事，都願意優先把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從未改變。

    薑雲端再回想起當年才算是懂了，原來媽媽才真的是有大智慧。

    當初的那些男人，薑喜晨做的選擇一點都沒錯。

    晚飯過後，各自回房，夜深人靜的時刻，心事纏繞跗骨。

    薑雲端待在自己自小長大的房間中，抱看著窗外，神再次發散，腦海裏不自覺的出現一個影。

    媽媽沒有選錯，那呢，會不會選錯？

    衛時對什麽都好，可他也僅僅是對好。

    從小就知道，男人的好是最不保值的東西。

    如果隻圖他們的好，那一旦他們改變，就將會一無所有。

    一個人真的能做到永恒不變嗎？

    倘若跟衛時在一起，對而言無異於一場豪賭。

    還是雙方本金都是出，最後還要自負盈虧的那種。

    薑雲端想著想著，又自己狠下心來。

    不會選錯的，絕對不會！

    距不遠，隔了兩個帽室的房間。

    顧臨風枕著手曲仰躺在床上，同樣滿眼心事，無法睡。

    一旁的手機，上麵顯示著聊天界麵。

    【人已經被我們逮捕了，目標太過狡猾，能暗審的線索很，上頭的意思是要直接拷問，臨風，你還要見一麵嗎】

    他們這種階級的拷問，再好的人走一，上也不會再找出一塊完整的。

    顧臨風眼裏有掙紮，強烈的糾結和痛苦在他眼中戰，最後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他閉眼，滿眼沉痛，按著語音條，錄自己的聲音。

    “沒這個必要了。”

    對方很快又回了一句：

    【那你還有沒有什麽話帶給？】

    顧臨風跟何柳的關係，他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畢竟顧臨風當初追人和往做的那樣聲勢浩大。

    他沒給自己留半點退路，往第一天就帶著張揚的笑對每一個知人說：

    “我這輩子認準了，追就是奔著結婚去的。”

    過往越是好，當初越是真心，此刻對他而言就越是殘忍。

    甚至因為絕檔案，顧臨風不能把這種事跟任何人分，哪怕是最親近的父母，也無法理解他若無其事外表下，萬刀割心的痛苦。

    “如果你一定要替我傳話，那就跟說，我，到現在還，但我不能對不起自己的國家。”

    是他親手遞的舉報文件，也是他親手做局，用的引得自陣腳，送上了審訊臺。

    他親手毀了自己的人，可這並不影響，他依舊把稱之為人。

    顧臨風曾經真的是奔著跟何柳共度一生去的，無人知道，他私下裏求婚就不止十次。可他終究是親手斷送這一切了。

    從心口裏挖出一塊，痛到淋漓盡致，還要看著刀尖上的倒影，咬牙說出一句不悔。

    他想，也許他這一生，都不會再什麽人了。

    這覺太痛了，他經不起第二次。

    -

    顧臨風便一直在家休假。

    休假結束的那天，也是他新的委任書出來的時候。

    顧臨風果然又升了，而且比他最初傳出的職位還要高。

    部對外隻說，顧臨風又立了大功。

    隻有顧臨風自己知道，他坐上這個位置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回團裏的那天，知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很複雜。

    他們表現得太過沉重了，顧臨風反而做無所謂的那個。

    勾一笑，漫不經心，依舊是玉樹臨風的花男一個。

    “行了，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一個大男人，不玩傷悲秋那一套。”

    他又恢複了跟之前單時無差的生活。

    正常的出任務，正常的跟同事相，正常的跟朋友談笑。

    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規。

    直到有一次，大家在外麵聚餐，文兵部新來的同事一時興起，點了盤刺。

    飯桌上談笑風生的顧臨風忽然變得沉默，像是一瞬間失去了語言功能。

    默默地起把自己的位置換到角落，低著頭一個人坐著，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有些傷痛，真的不是裝好了，就真的能不痛。

    他可以騙世上所有人，唯獨騙不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