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番外-顧辭2

    很久之後，回憶起那個年玩伴，顧辭真的想不起他的名字了，也記不得對方的長相。

    可奇怪的是，他記憶裏永遠有個位置留給那個人，因為他是在那個孩子的討好中，喝到的人生中第一瓶可樂。

    哪怕後來富甲一方，喝遍頂級酒，吃遍山珍海味，顧辭記憶裏，對好兩個字的初驗，卻始終是那瓶汽水。

    那甚至不是真正的可樂，街邊五錢一瓶的雜牌子，可在落後的小山村，已經是難得的奢侈品和頂級味。

    顧辭拿了汽水，就等於收了報酬，晚上再見到那小孩被人為難，便過去了個手。

    他以為要跟對方打一架的，哪知他隻過去了個麵，那幫孩子有人喊了聲“是那個咬人耳朵的”，接著就如鳥做散，一溜煙全跑了。

    顧辭麵無表地看著他們張煌逃竄的影，無語。

    那小孩倒是開心，一邊笑一邊鼻涕：“辭哥，我就知道你管用，他們都怕你。”

    顧辭麵無表地踹他一腳：“滾。”

    對方卻皮實的很，走是走了，第二天又給他帶來滿滿當當一個飯盒。

    “我媽做的紅燒，知道你保護我，點名讓我送給你。”

    顧辭不接，那小孩自己也不吃，趁他不注意放在他書包裏。

    顧辭晚上回家打開書包，滿屋子的香。

    他姐姐詫異，看了那飯盒兩眼，眼裏又，但又遲疑。

    “弟弟，雖然我們很窮，但是不能人東西。”

    顧辭皺眉解釋：“我沒有。”

    “那怎麽會有這麽多？”

    姐弟兩個經濟條件有限，平時別說是，連吃飯都吃不起大米，全是最便宜糙的大碴子。

    “別人給的。”

    “為什麽人家要給你？他對你做了什麽？”

    姐姐一聽，臉都綠了，下意識就要顧辭子檢查。

    顧辭被嚇了一跳，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說是同學。

    他姐姐這才鬆了口氣，想了想又笑了：

    “你竟然也能到朋友。”

    朋友，這對顧辭而言，是個很陌生的詞匯。

    他隻在書本上見過，從沒想過自己也能擁有。

    他並不覺得，自己和那個煩人的小孩能算得上朋友。

    可是在跟姐姐一起吃了那些香噴噴的後，顧辭對那個小孩的態度，還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在學校裏的境也比之前強了很多。

    顧辭除了讀書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娛樂方式，這也導致他比任何人都要用功，他是班級裏最聰明的孩子。

    每次考試績出來，他幾乎都是滿分。

    一開始，題簡單，大家還不覺得有什麽。

    到後來，難度越來越高，大人們看向他的眼神開始慢慢變化了。

    “這孩子，腦子好使，以後一定能有大作為。”

    自願給他當小弟那孩子每每聽了這些話也開心，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樣。

    “他們的大哥除了打架啥也不是，我的大哥不僅打架厲害學習還好。辭哥，我認定你了，你以後一定是大人，我要一輩子跟你混。”

    這話說出來，最終卻沒有實現。

    忽然有一天，顧辭的姐姐夜裏把顧辭從睡夢中醒。

    再然後，他們就不顧一切的離開了那個小山村。

    他們換了戶口，更換了出生地址，徹底地改頭換麵。

    從一個沒落的村民，變了一個小城市的市民。

    至於那個生他們養他們的地方，顧辭的姐姐視為恥辱，不許顧辭再提起。

    顧辭漸漸長大後，也明白了一些事，他尊重姐姐的心，保持了緘默。

    那個小山村，那個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他朋友的孩子。

    那些或善意或惡意或冷眼旁觀的村民，終究是了他記憶裏的一個角落。

    終其一生，顧辭都沒再回去過。

    他隨著姐姐進了城市，看著姐姐一天比一天漂亮，穿上時尚迷人的服，燙了流行的發型。

    他的姐姐，依舊日複一日的在男人堆裏打轉。

    而顧辭，也依舊被送進校園裏讀書。

    城市裏跟山村還是不同，他曾經引以為傲的績，在那些著優渥教育資源的孩子麵前，本就不夠看。

    學初測，顧辭就被分配進了最差最混的班級。

    在那裏，有孔武有力，擅長指著別人鼻子吆五喝六的老大。

    也有花裏胡哨，滿劣質香水味，學著大人染了滿手指甲油的不良。

    作為轉學生的顧辭，彼時已經步青春期，廓開始初顯味道了。

    混的五，與眾不同的眼睛，比孩子還要白皙細膩的，這些都讓他引起了足夠的關注度。

    孩們對他好奇，相對的男生就對他看不順眼。

    時經曆過的不堪，仿佛又在他上重演。

    隻因為某個“老大”喜歡的孩子說了句更喜歡顧辭，顧辭就在上廁所時被人鎖在裏麵，澆了一頭拖把水。

    回到班級時，他滿狼狽，還帶著異味。

    男生們嬉鬧地看著，笑著。

    顧辭冰冷地看著他們，緒還算穩定：“誰做的？”

    男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理他。

    顧辭目一個個從他們上掠過。

    最後落到班裏名聲最大，平時最耀武揚威的那人上。

    他定定地看著那人，看了足足三秒，而後轉回了座位。

    別人隻當他是怕了。

    然而當天晚上，顧辭就跟蹤那個人進了網吧。

    等那人上廁所時，他也跟了進去。

    那人力氣大，論兇狠卻遠不及他。

    下手也不如顧辭靈活毒辣。

    落敗後被顧辭揪著領，拽著他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往牆壁上砸。

    “我不管是被誰針對，那一片是你管的，你管不好，我就找你算賬。”

    他自己同樣也了傷，可顧辭卻像覺不到疼。

    生生把那人打到腦震，住進醫院。

    對方家裏也沒什麽背景，不過是仗著長得兇惡、力氣大了老大。

    顧辭憑借著更兇、更惡，一戰名。

    在那人進了醫院後，順理章地繼承了他的地位。

    而後他才得知，最初為難他的正是這人。

    他找他報仇，半點都沒冤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