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綰綰睡得迷迷糊糊間。

就聽到外頭吵吵鬧鬧的聲音。

“平卉，那頭出什麼事了？”

平卉匆匆跑進來，面上帶著些許慌張：“是、是皇后娘娘來了，吵著要見您。”

“母后怎麼來了？”

慕綰綰眉頭一蹙，雙手撐在床榻上，掙扎著起。

“長公主，您還是不要起來吧？您肩上還有傷呢。”平卉上前一把扶住長公主，都能瞧見長公主額上細細滲出的汗珠。

“沒關系，我吃了止痛片，只要不是劇烈的作，傷口就不會裂開。”慕綰綰抓住平卉的手，“扶我出去，我要是不出去，母后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對了，傅公子也在外頭，他本想來看長公主的，結果剛好跟皇后照了個面。”

慕綰綰眉頭一蹙：“快點扶我出去。”

殿外。

面鐵青的皇后看見兒被人攙扶出來。

順手一把推開攔住自己的宮。

“慕綰綰，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本宮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皇后的手差點就到慕綰綰眼睛里了，“誰給你的膽量，敢在宮中養面首，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慕綰綰眼皮都沒抬，語氣涼涼道：“皇室從立到現在，養面首的人多去了，再說了，面首是瑾安特意給兒臣挑選的，兒臣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皇貴妃面子。”

穆瑾安的生母是地位僅次于皇后的皇貴妃。

兩人表面上是好姐妹，私下不停給對方使絆子。

“慕綰綰，這種是給面子的事嗎？”聽到皇貴妃三個字，皇后就更不能忍了，“本宮給你一天的時間，把他們理掉。”

“他們進了鸞宮，就是兒臣的人，兒臣是不會理的。”

“慕綰綰，你是心要跟本宮作對？”皇后眼神一瞇，惡毒的話一句句往外冒，“本宮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好，你不理，本宮來理，來人，進鸞宮把那四個面首統統找出來。”

“母后，這里是兒臣的宮殿，沒有兒臣的準許，誰都沒權搜宮。”慕綰綰此刻的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若前幾次是看在皇后是原主親娘的份上給幾分薄面，那麼現在就是本人對皇后做出的反擊，“母后，兒臣知道您看不順眼兒臣，但兒臣不怕，從現在開始，只要母后不喜歡的事，兒臣都去做一遍，母后若是有本事，就把兒臣重新塞回肚子里。”

“你！”

皇后呼吸一窒，指著慕綰綰的手，劇烈抖：“慕綰綰，你眼里還有本宮這個親生母親嗎？”

“呵！”

慕綰綰突然仰天長笑一聲。

后方，得知皇后來的謝無宴快步走來，剛好看到慕綰綰哼笑的一面，他不由停下來腳步，靜靜看了起來。

“那您眼里有兒臣這個兒嗎？”慕綰綰指著自己，兩眼赤紅地質問皇后，“兒臣記得，五歲那天，兒臣與瑾溟出了水痘，當時太醫院給的藥只能救一個人，兒臣既然記得，你幾乎都沒有片刻猶豫，就命令太醫院全力救治瑾溟，要不是太醫院看在兒臣是長公主的份上，又費盡心思配制一份藥，兒臣早就死了。”

“那、那本宮有什麼辦法，當年瑾溟剛剛被立為太子，他可是未來的儲君，本宮自然是要選擇保他的命。”

“長大后，兒臣去太醫院問過，將藥一分為二，給我們分別服下，雖然不能最快速度見效，但我們倆都能活下去，可您呢，本就沒有管過兒臣的死活。”慕綰綰原本不想回憶原主那些痛苦的記憶，可一回憶，才發現原主的記憶中，居然沒有一點是甜的。

“您知道為什麼當初兒臣寧愿淪為全京城的笑柄，也要嫁給謝大將軍嗎？大家都以為兒臣是貪圖他的容貌，鬼迷心竅。但您不知道，兒臣這麼做，只不過想自己做主一次，讓世人都知道，本公主不是你們眼中的廢，更不是你們隨意能拿的玩意。”這話，有一半是原主的思想，一半是慕綰綰加的，“母后，您可以不兒臣，謝無宴也可以不兒臣，但你們不能這麼傷害兒臣，只為了發泄你們心中的怨氣。”

謝無宴聽得眉心蹙。

回想過去種種，他似乎從未認真傾聽過慕綰綰心的想法。

真的如所言。

把自己的不甘心，統統發泄到的上。

的確無辜。

“慕綰綰……你……”

“母后，如果您還覺得我們之間有半點母分，您就不應該再這般咄咄人，要不然兒臣也知道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慕綰綰目驟冷，向皇后的眼神沒了先前的恭敬，只有不屑。

“好，你長大了，翅膀了，本宮的確管不了你。”皇后當然不會因為慕綰綰這番話而心生愧疚，只覺得兒讓自己在下人面前，丟盡了臉面，“你以后可不要哭著求著本宮替你收拾爛攤子。”

“不會的，母后放心，就算兒臣以后出去討飯，也不會討到母后這里。”慕綰綰往回退了一步，不顧后背有傷，抬手行禮，“兒臣恭送母后。”

皇后真是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

一甩袖。

疾步離開了鸞宮。

一走。

慕綰綰便支撐不住，腳步一踉蹌，幸好眼疾手快的平卉攙住。

“傅長生，今天的事，你看過算數，還有……”慕綰綰低頭看著跪地的傅長生，“本公主眼中容不得臟東西，你若是敢利用本公主實現你的目，本公主定會把你祖宗十八代統統挖出來鞭尸。”

傅長生渾一抖，匍匐在地：“長生知錯。”

慕綰綰覺后背的傷口開裂了。

冷著一張臉。

轉間，不料對上謝無宴的臉。

心里咯噔一下。

他什麼時候站在那里的？剛剛自己跟母后的話，難不他都聽去了？

謝無宴見慕綰綰看到自己。

便邁著大長，一步步朝著走來。

“謝、謝無宴，你不是走了嗎？”看著他走近，慕綰綰本能地往后退，面上滿是警惕，他敢諷刺自己，自己就噴得他爹媽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