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得跟鐵一樣的手腳差點凍得蘇染汐一個激靈，小臉都綠了：“小丫頭，你的手腳怎麼這麼涼？跟冰塊一樣！”

因為蘇染汐特別暖和，施詩黏著不放，一個勁撒：“讓我暖一下唄，好嫂嫂，我晚上一個人睡不著，都沒有人給我暖被窩。哪像你，冷了還能抱著哥哥睡！”

“……”蘇染汐黑著臉，撈出的胳膊了一下脈，微微驚訝，“你還是個至質，一到雨雪天氣就冷得跟冰似的對吧？從小就這樣？”

施詩老老實實地點頭：“對啊，據說是母親懷我的時候了寒，落下病，我出生之后就很怕冷，夏天也是手腳冰涼。”

“那你在被窩暖會兒，我吃了飯給你配些藥，好好調養一下，平時注意防寒保暖，總能好轉的。”蘇染汐將塞進被窩，盤算著離開之前把該安頓的安頓好。

昨晚一耽擱，都忘了跟夏凜梟說打開商貿的事了。

晚些得找他談一談。

梁武暗中跟去了藥王谷，至今還沒有消息傳來……

蘇染汐吃了早飯，一邊熬著藥一邊走神，一不小心給手背上燙了一個泡。

這時，流星突然跑進來，驚慌失措地看著的手，比劃著讓蘇染汐去抹藥，自己來幫著看藥。

蘇染汐眸一閃，不聲地避開的手，淡淡一笑：“這藥對火候要求高，你還是去詩兒房里伺候，我讓青鴿來盯著。”

青鴿雖然失去了武功，可暗衛的警惕心和判斷力還在。如果流星真的有什麼企圖，也好及時發現。

流星點點頭，擔憂地看了一眼，這才轉離開——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異樣，只是一個盡職盡責又謙遜膽小的普通丫鬟。

“王妃。”青鴿從門外進來，“你懷疑這丫頭？”

“防人之心不可無。”蘇染汐將蘭幽的話告訴，眉心微皺，“想要設計假死，還要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他們就必須要一個舉手投足跟我相似的人來迷別人的眼球……”

青鴿臉微變：“可是……只是形跟王妃相似，面容不及王妃半分國天香，怎麼可能騙得了別人的眼睛？難道南夷還有什麼巫可以讓流星的臉變得跟王妃一模一樣？”

“應該沒有，否則蘭幽不會不知道。”蘇染汐若有所思道，“如果只要一尸，未必需要臉才能確定我的份……”

頓了頓，忽然看向青鴿，低聲道，“白鷺派去添香樓盯梢的人，可有了結果？”

之前蘭幽送信之后，就讓青鴿幫忙找暗衛去添香樓盯著十大花魁，沒想到白鷺主請纓，熱得不像話。

“我就是來報信的。”青鴿警惕地關上門，在耳邊低聲道，“十大花魁里，除了白芷之外，其余人都或多或跟段余曾在酒樓有過集。畢竟，當初段余立的是風流浪子的人設，經常流連青樓掩人耳目。”

蘇染汐的重點卻不在這里：“除了白芷？”

可是十大花魁里姿容和才氣最出挑的一個，以段余的格豈會放過？

“我們也很奇怪，為此白鷺還特意查過了——據說白芷當初被嫖客欺負，段余還曾出手相助，只不過這位白芷姑娘骨子里就著清高，一向看不起這種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所以后來段余幾次出錢想要一會佳人，都被稱病拒絕了。“

青鴿語氣里不乏憐惜和贊賞，“聽樓里的姑娘們說，白芷好像有心上人，一直在等著一個青樓的機會。幸虧，后來遇上了王妃，不僅了賤籍，還帶著其他九個姐妹一起告發了原來的老鴇買賣人口，賄賂員等十大罪名，功清理了添香樓的垃圾，自己翻當老板。”

“聽白鷺說，如今添香樓真正了紅袖添香的好去，不司下三流的營生，開辟了不新鮮的技能攬客，姑娘們接客都出于自愿，客人們除了錢，還得自己想辦法贏得佳人芳心，才能為幕之賓……”

“這麼一改，本以為添香樓的生意會一落千丈，沒想到最終只是篩掉了那些下三流的男客，吸引了無數文人客和自詡高雅的達貴人前往，生意更勝從前了。”

“這都是白芷的主意？”蘇染汐若有所思道，“我給們除掉賤籍，又給了們錢，本以為們會離開添香樓這個傷心的，沒想到……”

“白芷姑娘確實很有想法，不像是會為段余那些浪手段折服的人。”青鴿思忖片刻，“若是王妃擔憂，那就讓白鷺派人暗中將添香樓盯了，再往邊安些人……”

“不必，順其自然吧。”蘇染汐眉眼一挑：“段余想要我詐死，將我帶往南夷，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青鴿震驚的睜大眼：“啊？王妃，你難道不打算回來了？”

蘇染汐聳聳肩：“誰知道呢？”

讓青鴿幫忙盯著藥爐，自行回去上藥。

結果剛進屋，夏凜梟就跟了進來。

“怎麼傷了？”夏凜梟手里拿著傷藥，神匆匆，抓過的小手就練地消毒，清除創傷，低垂的眉眼格外認真和虔誠，仿佛在做一件再偉大不過的事。

蘇染汐微微不自在地扭過頭：“一點小傷，干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這人，有時候謹慎過度，有時候又大大咧咧，對自己完全不上心……”夏凜梟嘆了一聲，真不放心就這麼讓去南夷，可又不得已而為之。

蘇染汐不習慣他這麼一本正經地關心人的架勢，別扭地將通商互市的藍圖遞過來，正準備解釋一番。

夏凜梟輕描淡寫地收起了藥膏，“不用了，我早就知道了。嶺北那邊有安知行姐弟牽頭，‘開放行’很快就能落地實施。”

“你……早就知道了？”蘇染汐驚訝，這計劃是夏凜梟去湯泉山休養期間發給安知行的。

本以為那時候夏凜梟重傷治療中，無暇顧及自己這些小事的。

“我養病期間，墨鶴每日都會將王府的大小事匯報過來，尤其是你的事。”

夏凜梟干凈手，將畫的藍圖收袖子里，“至于通商互市這麼大的事，安知行不能擅作主張，但又覺得計劃絕妙，便迫不及待地修書來問，用的是加急的信鴿。”

有那麼多的奇思妙想，總能一鳴驚人。

即使聽來有些天方夜譚，他也愿意為鋪平前路，給一個大放異彩的平臺。

蘇染汐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憋了半天只有一句：“多謝。”

“如果你的計劃通了，該是我替北境百姓謝謝你。”夏凜梟眼底閃爍著奇異的芒.

每多看蘇染汐一眼，這一抹熱烈的就愈發濃郁，仿佛要將整個人淹沒一般，帶著很強烈的侵占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