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瞬息之後，清元再次出手了，他如雄獅，一步邁出，就越數丈之地，一隻拳頭碾空氣，生出拳風如獅吼，拳鋒所過之，開闢出來一條蒼白的真空拳路。

《獅王拳》！

這是屬於獅子峰的三大二流武學之一，《獅王拳》、《獅王劍》以及《風獅步》。

有拳法真意升騰，似乎一頭獅王屹立於懸崖之上，這獅王不是尋常山林裡的雄獅，而是擁有通靈異天獅脈的玄獅。

玄獅吼，徹心靈，震魂魄，年玄獅即便是二流龍虎境的高手也不願輕易招惹。

此時隨著清元出手，拳嘯聲令得清夜神劇震，他不敢怠慢，《澤雷掌》真意運轉，瞬間提升至眼下所能達到的巔峰。

雷藏大澤，掌納風雲，隨著《蛇功》第八層圓滿，悟出第八式蛇拳，連帶著這《澤雷掌》第一式，胖子也類旁通，甫一出手，就顯現出與此前的不同來，更多出種種變化玄妙，掌力凝練，提升了一大截。

砰！

拳掌相，竟生出悶雷聲，拳掌真意相互傾軋，清元蹙眉，《獅王拳》真意竟然遭到了制，需要他提起更多的家真氣，才能抵擋住。

一掌過後，胖子《澤雷掌》第一式愈發圓融，他不斷出掌，掌峰赤紅如霞，似乎氣源源不斷。

轉眼間，兩人手數十招，清元愈發心驚，似乎眼前的胖子氣沒有窮盡一般，他卻不知道，在準備截道之時，胖子已經含了一滴元氣在口中，此時隨著他不斷出手，縷縷的元氣被嚥下，滋養筋骨，化氣，補充消耗。

且慢慢的，清元也發現，眼前這名青羊峰弟子，大多時候只守不攻，不緩不急，一點也沒有此前要拼命，不死不休的架勢。

也行走江湖數年，清元很快就猜測到什麼，目微變，再變冷，斥道：“你敢消遣我！想拖延時間！”

不好！

胖子心中一驚，但下一刻，一道劍升起，鋒芒吞吐，嗤啦一聲就將空氣切割開來。

太熾烈了，劍如烈日當空，一瞬間滿了清夜眼前所有的世界。

足踏《雷澤步》，胖子暴退，但還是慢了半步，噗的一聲，有花飛濺，胖子整個人頓時橫飛出去，撞倒一株一人合抱的大樹，踉蹌著艱難起。

右肩染，半邊肩膀失去知覺，胖子再看，哪裡還有那清元的影子。

青羊宮。

小姑娘不念拉了拉老人的袖，怯聲道：“爺爺我怕，乞年哥哥又要打架嗎？”

雖然年，但小姑娘還是察覺到一異樣，此刻青羊宮中就剩下與爺爺，還有另外一位小哥哥，而那一位小哥哥此時也一臉凝重，拳頭都得咯嘣響。

嘆息一聲，老人了小姑娘的腦袋，喃喃道：“這就是劫難，這初劫，只能靠他自己去渡，此地水深，老頭子低估了，怕沒有那麼簡單……”

……

青羊峰頂。

蘇乞年盤膝而坐，頭頂有瑞氣垂落，自虛空中來，慢慢流淌，最終籠罩整座青羊峰。

捫心七問，洗煉心，捶打心靈，六問之後，蘇乞年整個人的氣質都生出改變，本來他氣質堂皇，坦坦，此時就有一種出塵之氣，彷彿與四方天地契合，有一種融爲一的跡象。

呼！

這時，一道影躥上峰頂，清元目一定，就看到那盤膝而坐，沐浴在瑞氣之中的蘇乞年。

這是……

時至而今，他也察覺到一些不對，冥冥之中，生出一不祥的預。

但念及掌峰師兄清乾道人，他心神又恢復凝定，看向蘇乞年，沉聲道：“蘇師弟，清乾師兄請你去往獅子峰一行，品茶論道。”

蘇乞年不語，只看滿天星辰，他渾鬆垮，看上去風淡雲輕，天風吹拂，他暗青長袍輕揚，彷彿隨時都會羽化而去。

這樣一種氣質令得清元心中愈發不安，在掌峰師兄清乾道人上，他也曾過一種近似的縹緲氣度，但與此時的蘇乞年相比，就好像人沒有了靈魂一般，愈是回憶，愈顯得呆板，沒有神髓，是無浮萍。

最重要的是，清元此時竟發現自己生出一種不想迫的念頭，這青羊峰頂，除了瑞氣更加濃郁，令他不時生出諸多悟之外，更彷彿讓他照見己心靈深，撕開暗之地，尋找到諸多邪祟。

本來，邪祟於心靈深，現在曝出來，他頓時到自慚形穢，有懺悔之念不由自主地滋生。

“不對，是你！”

驀地，清元出掙扎之，他看向蘇乞年，眼中出濃濃的忌憚之。

“第十層！你不是築基，你是在衝關，衝擊《蛇功》第十層！”

到了此時，哪怕心中再不願相信，清元也不得不承認，此等異象，絕不可能是第九層的《蛇功》所衍生出來的，即便是築基也不可能。

“捫心第七問，問信念。”

倏爾，蘇乞年開口，目落下，剎那間，清元渾一，竟覺渾毫無，被這目一下貫。

“信者，人言，不虛妄，大純真，不愧！”

捫心第七問，落到清元耳中，如驚雷炸響，心靈深，邪祟之地如遇滾油澆灌，嗤嗤作響，邪祟哀嚎，如墜地府。

噗通！

下一刻，胖子掙扎著登頂，就瞪大了眼珠子，看到那清元雙膝一，跪倒在地。

“我有愧！”

他喃喃道，不勉強，而是發自心地生出懊悔的念頭。

在清元的眼中，這一刻的蘇乞年大放明，似乎一火紅的太，綻放出來無盡的和熱。

咔嚓！

捫心第七問，蘇乞年祖竅神庭中，神坯胎最後一道裂紋衍生，七道裂痕締結，籠罩整個坯胎。

轟！

下一刻，一聲巨響，宛如開天闢地，自蘇乞年神庭世界中響起。

與此同時，整個武當山境，一切生靈，腦海中都同時生出轟鳴聲，若驚雷炸響，須臾間，他們彷彿看到了開天闢地之初的異象，芥子藏於坯胎之中，最終轟然炸開，清氣上升，濁氣下沉，一道偉岸的影誕生，頂天立地。

獅子峰，天門閣。

靜室中，本來按劍靜坐的清乾道人霍地起，他目駭人神，驚聲道：“《蛇功》第十層！”

呼！

下一刻，他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直到數息後才緩緩消散。

……

青羊峰頂。

蘇乞年盤膝而坐，他心神沉祖竅神庭中，此刻，本來一片黑暗的神庭世界似乎籠罩了一層濛濛的天，天下，本來銀芒氤氳的神坯胎已經消失不見，虛空中漂浮著一塊塊碎裂的胎，諸多胎中央，是一個約莫一寸高的小人。

這小人通呈淡銀，有些虛幻，但可以看清廓，蘇乞年生出一種別樣的應，那小人是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年，與他長得一般無二。

念間，他整個心神就被一大力拉扯，投那一寸高的小人。

嗡！

再次睜開雙眼，蘇乞年就到眼前的世界截然不同，朦朧中，他似乎可以照見虛空中層層疊疊的空間，不過太過虛幻，只能看到一點虛影，難以分辨。

而念間，方圓百丈之地，幾乎小半個青羊峰頂，都被他映照，這時候，他看到的雖然是真實的世界，但念間，世間一切，就盡皆化黑白二氣，混沌五，彷彿這樣的世界，纔是最本源的，是真實無虛的。

立道者，先立己。

己已立，再立道，蘇乞年沒有半點猶豫，念間，一寸來高的神靈出小手，那散落在神庭四方的淡銀胎頓時百川歸海一般匯聚而來，在他的掌心融化、凝聚，最終化一口半寸長的淡銀長刀。

立己爲神，立道休命！

“順天休命，抑惡揚善，不求修齊家平天下，不爲往聖繼絕學，只求皇天后土，問心無愧！”

一寸來高的神靈開口，青羊峰頂，蘇乞年盤膝而坐，不，雙目微闔，但隨著祖竅神庭中神靈開口，頓時如洪鐘大呂一般，再次席捲整個武當山，傳遞進每個人的腦海中，乃至心靈深。

“果然是他！”

武當山中，一道影在諸峰間閃爍，每一步邁出，都踏空近百丈，幾個閃爍，就越過數脈山峰。

金鎖峰。

紫金華樓之巔，九十九丈的頂峰，金真人負手而立，他遙遠方，那一座此刻被無盡瑞氣籠罩的山峰，他目平靜，不見波瀾，那立道音同時傳他的腦海中。

“稚。”他角泛起一抹冷笑。

青羊峰頂，此刻，隨著蘇乞年立道之音響起，虛空中瑞氣如瀑布般衍生，垂落下來，與此同時，東方夜幕下，星空竟泛起一抹天，亮如白晝，有紫氣東來。（更晚了點，這一章和下一章臨時改了點想法，思考了近兩個小時才逐漸完善，大家見諒，十步繼續去寫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