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能經得起，芒中要是再繼續這麼幹呢，死兩遍，三遍，拂沃德連自己都得沒了。

所以只能頂，從正面鎮，可面對芒中反覆的衝鋒，面對羌人完全算得上悍不畏死的突擊，拂沃德真的打不開局面。

“將軍，帶著人往西走進藏北山區，撤退吧。”親率銳打退了石莽的槍陣突擊，回撤回來眼見拂沃德出現了息，西德尼拽住拂沃德手腕，再次建議道，而這一次，拂沃德沒有掙開來。

西德尼在認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已經清楚的意識到，拂沃德的戰爭天平快結束了，不過想想也是，從中午的時候，打到拂沃德開將心象，已經過來半個時辰，到現在又是一個時辰。

本就靠近藏北山區的拂沃德和羌人們，現在已經被山區的影完全覆蓋，西側的高山已經完全擋住了，時間已經很久了。

最起碼對於這樣一個強力的心象來說已經很長了，長到羌人可能已經摺損了超過五千人，然而在如此誇張的戰損之下，羌人依舊沒有撤退，可拂沃德已經快到極限了。

“將軍，撤吧。”西德尼拽著還想要前衝的拂沃德的手腕無比正式的說道。

現在這個局勢，拂沃德的心象要停止了，那陡然失去了加持，又因爲戰鬥了這麼久，早就又累又，中午飯都未能吃上的本部銳，別說是制羌人了，不被羌人當場制都是好的了。

“我……”拂沃德沉默的看著西德尼。

四千人的規模和三千人的規模完全是兩碼事，前者拂沃德玩命心象是能碾碎兩萬餘真正抱著死意來阻擊拂沃德的羌人的，但先手損傷近千，可戰之兵削弱到了三千，哪怕是銳，雲氣規模都到了制。

再加上長時間戰，未有後備兵力進行換導致的力下，午飯未能吃到導致的飢，哪怕有心象加持，拂沃德本部也是在走下坡的。

從一開始，西德尼就給拂沃德說了，不管面對什麼對手，不管遇到多強人，都必須要一鼓作氣，速戰速決。

這點拂沃德自己其實也很清楚，只是有些時候知道和做到是兩碼事，如果清楚的理解這句話，那在面對芒中，在意識到自己不能一鼓作氣垮芒中的時候，拂沃德就應該心象撤退了。

因爲不能速戰速決，對於兵力無法補充，作戰沒有後備兵的拂沃德而言，就是在不斷的步死亡，拖得越長，死得越慘。

羌人死五千人，最多痛，但拂沃德死五千人，那連他都得算上了。

而現在，已經完全陷困境的拂沃德在被西德尼拽住的時候，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已經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而且其中還有不了輕重不等的傷勢。

這樣的兵力還能完之後的計劃？

既然芒中帶著羌人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後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羌人的封鎖，下藏區，去新州，然後再上來的作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無數的念頭涌上拂沃德心頭，讓他如馬辛德當初估計的那般，直接進了問心的環節。

馬辛德之前就告訴過拂沃德，如果能帶著這些人回去，不管回去多，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是未來的種子，是你構建軍團的骨幹，是絕對值得信任的中堅，但這條路很難走。

準確的說，馬辛德其實建議拂沃德不願意投降就自己飛回去，喜馬拉雅擋得住銳士卒，擋不住能飛的拂沃德，在羌人還未出擊，雲氣尚未合攏的時候，走無人區飛回去。

可拂沃德自己不願意，而馬辛德也不太想要那些心向貴霜的士卒，加漢室，因爲這些人進漢室遲早變竺赫來的棋子。

畢竟對於竺赫來這人的下限，馬辛德還是很清楚的，這人就是一個純粹的人形牲口，所以你走你的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對於馬辛德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話雖如此，可馬辛德作爲面人還是勸過了拂沃德，“你如果自己走，讓留在這邊的士卒投降，那麼對你自的心態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但你如果要帶著士卒回去，這條路對你而言也是問心之路，誠然能功的走回去，對你都是一種昇華，但我並不看好。”

這一刻拂沃德終於明白了，馬辛德爲什麼會這麼說。

相比於自己一個人或者帶著數幾個人飛回去，然後讓其他人投降漢室，帶著大軍往回走的拂沃德必須要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麾下士卒在這一過程之中的犧牲。

死幾百人，上千人，拂沃德可能不會有覺，但如果死掉大半，甚至只有拂沃德逃出生天，僅以免，那就算拂沃德回去了，也廢了。

這等層級的心靈衝擊，對於拂沃德而言都過於劇烈了，說好了帶著手下回去，手下也吼著爲了將軍一起迴歸貴霜，結果在路上，願意用命追隨他的手下，都用命踐行了自己的誓言。

那拂沃德就算是回去了，這輩子恐怕也徹底的留在了自己手下魂斷的地方。

“將軍，我殿後，往西直接進藏北山區，然後想辦法前往喀喇崑崙山道，回貴霜去吧。”西德尼再次勸說道，“東北這條路是我建議的，現在到我負責的時候了。”

拂沃德看著西德尼，西德尼灑的一笑，“我討厭南貴，也不想背棄大月氏的夙願，所以現在的貴霜我看來只有噁心，奧斯文將軍很正直，是個英雄，但奧斯文將軍無法理解我、我父、我祖這幾代人從十幾歲開始就在山區裡面日復一日兵役時所懷揣的是什麼信念，我們不是一路人啊！”

“我和卡貝奇那羣人最大的區別恐怕就是他們可以接用其他方式獲取公主，而我只能接用力量去強奪公主。”西德尼就像是代言一樣將自己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想過妥協，但我無法接，一想到我之前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努力都爲了狗屎，一日之間，我們千上萬人的鬥都爲了別人嘲諷的談資！我就現在的貴霜覺到噁心！”西德尼看著拂沃德異常的灑，他終於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