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等宋允清回到車上，又見覃正開車離開了。

    離開前還衝他摁了一下喇叭。

    也回摁了一記。

    才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狀似無意問宋允清，“清清，你跟正說什麽了？”

    “好像看你們表都很嚴肅的樣子，是談得不愉快。”

    “還是他做什麽事，惹你生氣了？”

    頓了頓，“其實這些年他對你的心如何，我們都看在眼裏的。”

    “將你給他，爺爺也好，我這個大哥也好，都再放心不過。”

    “所以，如果是小事，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吧。”

    “我們可都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宋允清想了想，也不瞞宋翊，“大哥，我已經決定跟他說清楚，劃清界限了。”

    “因為彼此很多觀念都不合，也因為，我現在想專心搞幾年事業，不想耽擱他。”

    “所以，這樣的玩笑大哥以後可都別開了。爺爺那兒，我也會找機會，盡快跟他們說清楚的。”

    宋翊瞬間心跳加速。

    不著痕跡吸了一口氣，才問，“清清你為什麽會忽然這樣想？”

    “你們雖然沒正式辦訂婚宴，但兩家長輩已經口頭訂過婚，圈子裏也都知道你們是一對兒。”

    “這些年你們的也一直很好，正他隻看得到你，你也眼裏心裏隻有他。”

    “怎麽會忽然就……？隻怕爺爺知道了，也不會同意。”

    宋允清扯，“我自己的自己的婚姻，其實並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能做決定的隻有我自己。”

    “何況有宋先生現的例子在前，我現在怎麽可能還會相信、相信婚姻？”

    “都不信了，自然也不會傻到再踏進去！”

    說著係好安全帶，“好了大哥，進去吧。”

    “總之我心裏有數，大哥就別為我擔心了。”

    宋翊這才回了神來，打了火，“行吧，你心裏有數就好。”

    “覃正他現在好，也的確不代表他一直都能好。就像爸，昨天之前誰知道……呢？”

    “清清你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回頭需要我幫忙了，或者爺爺麵前需要我說話了，千萬別跟我客氣就是。”

    宋允清一笑，“我當然不會跟自己的大哥客氣了。”

    “不過大哥也得努力了，你都二十六了還單狗一條，自己覺得像話嗎？”

    “你早點找個朋友，再早點結婚生孩子，保證爺爺就不會盯著我了。”

    “這不比幫我什麽忙，幫我說什麽好話都強？”

    宋翊心又是一。

    忙再次下了，不許自己再想下去。

    笑道：“我也想找，想單呀，這不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我繼續努力吧……”

    兄妹倆說著話，很快進了車庫，再把車停好，乘電梯進了家門。

    就見大廳裏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

    宋翊不由皺眉，了一聲：“張嫂——”

    張嫂就很快從廚房出來了，“大爺、三小姐回來了。”

    宋翊點頭，“爺爺呢，怎麽不見人？爸和宋襄怎麽也不見？”

    “我剛才在車庫好像也沒看到爸的車，他出門了？”

    張嫂低聲音，“沒有，都在家呢。”

    “老爺子和老太太在房間裏，都吃了藥睡下了，上午都了氣。”

    “先生也在房間裏趴著……”

    宋允清挑眉，“趴著？”

    不會真是想的那樣吧？那可就真是喜大普奔了！

    張嫂又湊近了些，“上午三小姐出門後不久，老爺子就讓請了家法。”

    “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家法，原來那麽一戒尺！”

    “然後，老爺子親自手，打了先生足足幾十下……給先生打得子都破了，都滲出來了。”

    “要不是後來老太太怕老爺子吃不消，把戒尺給奪了，還不知道得打什麽樣子。”

    宋翊大吃一驚，“啊？爺爺還真了家法呢？”

    “那爸現在怎麽樣了，寇醫生怎麽說的？”

    張嫂搖頭，“老爺子不許請寇醫生來，說他和老太太沒事。”

    “至於其他人，自生自滅去吧……”

    正說著，宋襄眼睛又紅又腫的下樓來了，“大哥、清清，我聽見車子的聲音，想著多半是你們回來了。”

    “所以下來看看，幸好真是你們回來了。”

    張嫂於是打住，回了廚房去。

    宋襄又啞聲說，“大哥、清清，你們……都知道了吧？”

    宋允清沒說話。

    宋翊點點頭，“嗯，剛聽張嫂說了幾句，正打算去看爺爺。”

    “從昨天到現在，除了清清，爺爺就是最難最痛苦的了。”

    “本來還不好，還這麽大年紀，可不能真出什麽事兒。”

    宋襄一聽這話，後麵的話還怎麽好說出口？

    隻得咬住了。

    但想到宋致遠還在床上趴著，一見就罵得難聽不說。

    關鍵他如果不盡快好起來，怎麽出去見媽，又怎麽為製造機會？

    而且他再靠不住，至也比家裏其他人強，偶爾還是指得上的……

    宋襄到底還是艱難開了口，“那個……清清，爸被爺爺打得嚴重的。”

    “如果隻是外傷還算了，我就怕、就怕還有傷。”

    “你能不能，待會兒見了爺爺，為爸求個，至讓寇醫生來給他看看。”

    “再上個藥、包紮一下什麽的？爸年紀也不小了，萬一越拖越嚴重……”

    宋允清沉聲打斷了，“二姐，別的事我還可能考慮。”

    “惟獨這件事不行，我不會為宋先生求，也不會管他的任何事。”

    “當年你可以說是無辜的，甚至你媽媽從某種程度上說，都是害者。”

    “既然給不了婚姻，不能對負責，那就不要去招惹。結果是耽誤了一輩子，也害了你。”

    越說神越冷，“對我媽媽造的傷害就更不用說了，但凡還是個人，但凡還有點良知，都不至於那麽過分。”

    “所以你要求，可以自己去跟爺爺求。”

    “或者你心疼你爸爸，也可以為他想其他辦法。”

    “我就恕不奉陪了。”

    說句難聽的，這會兒宋致遠就是死宋允清麵前了，絕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還想為他求請醫生？

    做什麽春秋大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