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侯府最不缺的就是耳報神,好不容易出去的丫鬟如今被世子給抱著回來了。
這下沈夫人哪里還能坐得住,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特別是他大兒子,那可從來不近,別說是抱子了,連一下都不行。
劉嬤嬤也詫異,斟了杯茶問:“咱們家這大爺是什麼意思?難不他真看上這丫鬟了?”
沈夫人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看上了?
作為侯府的世子,看上誰都不能看上一個丫鬟。
若是玩玩一時興起那就罷了。
想了想沈夫人道:“把房里那個紅纓的喊來,待會送給大爺,正好他那人,多幾個人也熱鬧些。”
劉嬤嬤不解,“如今大爺有了通房,夫人不高興嗎?左右也是一個通房,以前夫人不是把送給二爺,再者又不能生育。”
沈夫人搖搖頭,“晏燊和晏珩可不一樣,這男人最怕的就是食髓之味。”
他若是久經場,不會癡迷于一人,但若從未經人事,一旦上癮,那后果可不堪設想。
沈家大爺這些年來所有的力都放在場,從不癡迷于。
平日為他介紹了那麼名門貴,連看都不看一眼,而這個丫頭不過是去了短短幾日,竟被他送出了府,又抱著回了府,還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大張旗鼓。
既如此張揚,就不得不提防一下,即便不能生育,也要防止勾了大爺的心。
崖青院。
瑾瑤醒來時已日上三竿,下稍微一便痛到不行。
秋實連忙攙扶著坐起,小姑娘蹙著蛾眉,咬著下,有話難言恥于。
秋實沒有多說,只拿過剛熬好的藥服侍著。
濃黑的藥熏得人犯惡心,瑾瑤微微搖頭問:“這是何藥?”
秋實如實道:“是世子給你備的……”
遲疑片刻才說,“避子湯。”
明明不易生育,世子還要給喝避子湯,他做事可真是謹小慎微,滴水不。
接過藥碗時門開了,來人一襲繡金云紋團墨長袍,玉冠束發,姿拔,端方君子。
傅詔接過手中的藥碗于榻邊坐下,一手攬過的腰,讓靠在自己的懷中,另一只手給喂著藥。
如此親昵的舉秋實很識相說了一聲,“奴婢告辭了”忙退出了屋。
屋剩了二人,瑾瑤面紅過耳,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和世子發展現在這種況。
昨夜中了藥,竟然輕薄了世子!
他明明那樣嫌棄自己,可是昨夜……為什麼?
傅詔執起白玉湯勺,舀起湯藥遞到的邊,一雙白皙修長指節,手背上附著脈脈青筋,比白玉的湯勺還要耀眼。
他的手生得極為好看,執筆斷人生死,也能讓醉生夢死。
昨夜馬車中那樣顛簸,這雙手過腰,幾次挲點火。
他手段撥云詭譎,千變萬化,隨著顛簸的車廂和醉人的晚風,著的弱,吞噬著的無助,人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注意到小姑娘發怔,傅詔目沉沉,灼熱的安憐惜的吻了一下姑娘角。
他嗓音清越,耐心詢問,“怎麼了?”
瑾瑤搖了搖頭,面紅過耳,心中既忐忑又不知所措。
傅詔不僅僅抓住了進府的把柄,現在自己還攤上了人命,傅詔是目擊證人,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把自己送進大牢。
且也沒有辦法再獨自生活,昨夜的一幕幕,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無疑是嚴重的影。
也讓知道自己一個小姑娘買宅子獨居,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最重要的是現在失了,也沒有辦法家,更沒有辦法去尋自己的人。
的生活好像找不到任何活路,無論往哪里走,都只剩了死局。
瑾瑤抬頭看向傅詔,一雙水泠泠的眼睛里滿是迷茫無助。
只有面前這個人能幫了,卑微生命里好像只剩了他。
傅詔將姑娘的脆弱,舉步艱難,盡收眼底。
這樣一個孤苦無依又無助憐弱的小孩,能去哪兒呢?
如今攤上了人命,又失了子,想必哪也不能去了吧。
看得出來,現在并不喜歡自己,但傅詔不著急。
他喜歡看獵在囚牢里掙扎,更喜歡他們掙扎得疲力盡后,向自己發出求救的模樣。
他……有的時間慢慢調教。
用完藥,沈夫人派人過來傳話,將傅詔請了過去。
一進大夫人房里,傅詔發現了今日的氣氛不對。
沈夫人坐在高座之上,李嬤嬤板著臉一言不發立在側,還有兩三個他不認識的小丫鬟圍在四周。
傅詔喚了聲母親,行禮后了座,沈夫人這才平穩開口。
捻著佛珠垂眸,一副非常淡然的模樣問:“聽說你把那丫頭又帶回來了。”
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傅詔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沈夫人又是試探問,“那你們……”
“睡了。”不等沈夫人問完,他直接回答得干脆利落。
沈夫人一瞬睜開了眼,定定瞧著自己的兒子,看他面淡然輕著盞杯,不是開玩笑。
沈夫人心都提了起來,早已料到是一回事,聽他坦白又是一回事。
這事換在晏珩上,沈夫人連管都不管,但偏偏晏燊,這個不喜的大兒子。
也是子,太了解對于這種男子,第一個人在心中的地位絕對非同小可,意義非凡。
原以為大兒子潔自好,首個能夠近他的子當是名門貴,可偏偏就是這種下等丫鬟,這種人怎麼有資格?
沈夫人深知勸大兒子勸不住,掩下緒慈一笑,“也罷,不過就是個丫鬟。”
說著手示意側的幾個丫鬟走到傅詔面前,“這幾個是母親選給你的,你那院兒冷清得很,我挑了幾個人伶俐勤快的幫幫你,平日你公務繁忙,院里就那麼兩個人,怎麼照顧好你。”
這不是什麼丫鬟,而是母親給他的眼線。
回到崖青院,幾個丫鬟便各自去了下人房里,傅詔則進屋,卻看到了多日不見的人。
傅凌坐在榻邊神擔憂,眼底涌著熱淚,攥著瑾瑤的手關切詢問,“瑤瑤這些日子你可有苦?大哥他對你好不好?”
傅詔只聽到這里,就退在外面。
站于檐下,覆手而立,著天邊落日余暉,高大拔的背影有些落寞,更多的是薄和冷淡。
忠伯侯府已襲爵兩代,到他這一代是最后一個襲爵的人。
為了整個侯府的延續,傅詔需要謀劃得更多,比如閣,站在權力中心,擁有足夠的話語權,讓忠伯侯府不單單只是一個擔著虛名的侯府。
再比如在他公務繁忙之時,在他厭倦了場的爾虞我詐之時,也需要一個純粹干凈的人來藉疲憊的心。
掌控一個十六歲無父無母沒人教會的小丫鬟,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瑾瑤對于他來說,與其是心儀之人,不如說他生好潔,自己過的東西毀了,也不愿意給別人,那個人是他親弟弟也不行。
本該是他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不知過了多久傅凌才從里面出來,一出來就看見他的大哥立在檐下,頓時怒火中燒,拳頭攥沖他哥打去。
傅詔神淡然,拔的軀只微微一偏,便躲過了他一記重拳。
他目冷冷睨著自己混不吝的弟弟,“不是逢年過節,你怎麼回來了?”
非逢年過節,白鹿書院不會放人回來,因為瑾瑤已經有近一月未去看他,傅凌擔心有不測,便翻墻出來看。
當他從秋實那得知瑾瑤已是大哥的人,簡直目眥裂。
傅詔知他接下來說的話很重,斂袖抬步往前去,“過來說,里面的人昨夜累得很,別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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