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他的樣子和年時并無差別，只是說話更有鋒芒。

“自己買票來的？”

林沉說：“你不是？”

賀知彥頓了頓，說：“很久沒見了，聊聊？”

“不了。”林沉說：“我要去接嘉嘉。”

他走了幾步臺階，賀知彥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日期快到了吧。”

他的腳步無聲無息，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林沉邊。

就連聲音也低了：“幾號來著？”

“林沉。”他說：“你不會以為靠著激，可憐，能過一輩子吧？”

賀知彥拉上口罩，順著蜿蜒的樓梯往上。

燈下，二樓的氣夾雜就嗆得叢嘉說不出話。

“嘉嘉。”賀知彥的話像是一種溫的哄：“我后悔了，之前是我錯了，可我沒有想要放棄你，我想回國就和你在一起的。”

“你們約定了多久，我等你，好不好？”

夢里的林沉沒有推門進去，而是轉走向庭院。

大雪滿天，吹進他的領中。

林沉醒了過來。

天才剛蒙蒙亮，微過窗簾的隙，落在林沉的臉上，他下意識地閉了閉眼，聽到了耳邊有微小的轟鳴聲。

持續不斷的，夾雜著他過速的心跳聲，像無數只蚊子在耳邊盤旋。

他坐起來，看到床邊還未合上的筆記本，麻麻的，像是冗長過時的代碼，彰顯著林沉無用又可悲的努力。

“——靠著可憐和激過一輩子”

林沉其實知道賀知彥說得不無道理。

因為叢嘉確實不林沉，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但也摻雜著很多很多的激和可憐。

三個月前，因為激而沒有破婚姻的謊言，給林沉造了一個麗而虛幻的夢。

后來夢碎了，也沒有離開，或許是因為好第一幅畫，是春日里的玫瑰花園。

“你看到那幅畫了嗎？”賀知彥的聲音很輕：“是我在溫哥華家的花園。”

他用那種緩慢的語調描述著自己和叢嘉的過去。

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那段林沉已經忘記，也從未參與過的過去。

他說：“我和約好的。”

“嘉嘉這個人很信守承諾，從來不會爽約的。”

“你其實知道的，是不是？”

第45章 第 四十五章

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似乎只過了一會兒。

林沉轉過，直視著他：“是嗎？”

空曠的樓道里，他和賀知彥相對而站。

“那你靠著什麼過一輩子。”

林沉冷笑：“回憶？”

“嘉嘉記不好。”沉默和疏離包裹自己，不展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習慣地否定自己，面對贊揚也顯得無措。

或許是害怕顯得弱，又或許是覺得無關要，他從未和叢嘉說過這些。

但他不知道，叢嘉愿意聽，也從不覺得這些有什麼。

因為此時叢嘉的心里漫起深深淺淺的疼，為林沉難過，希他不要再出這樣的表了。

林沉似乎是笑了一下，說：“...沒用的，是不是？”

“不是的。”叢嘉握住他的手。

主湊過去吻他。

林沉的僵住，下一秒，喻姐說：“他當時想和你通電話，我說你在忙，不知道他信了沒有。”

“他還說...哎，之前他們團，只是溫又眷地著的頭發，仿佛在等待著叢嘉的回應。

叢嘉的心跳慢慢加快，捧住林沉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

“不親了嗎？”叢嘉笑了一下，問。

林沉著的手停頓了，下一秒，叢嘉被推林沉微垂著眸看他：“過了那麼久，可能早就忘了。”

賀知彥的黑墨鏡蓋住半張臉，他用食指推了一下鏡架，說：“忘沒忘只有自己知道，我倒是佩服你的，這麼多年還不死心。”

時間像一把刻刀，將賀知彥雕刻得鋒銳，他不再像年時那樣舒朗開闊，言語咄咄人：”

“嘉嘉這個人心，對誰都好，別人對好十分好，會回百分，你不會以為這樣就是喜歡你了吧。”

“而且，你能給嘉嘉什麼？能讓開心？你連的畫都看不懂吧。”

蒼白的燈落在林沉的眉宇間，似是覆上一層薄雪。

他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矯正墨鏡，視線落在賀知彥的口罩上，說：“連看畫展都要藏頭藏尾。”

林沉低下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聲線平直：“時間到了，我要去接嘉嘉了。”

他走下樓梯，在賀知彥側停頓了一下，說：“約了我過幾天一起來看畫展，所以我先來看看。”

~~~

叢嘉在工作有些匆忙地說：“今天怎麼到的這麼早，別是孩子提前放學了，那我們先走了啊，嘉嘉林總，回見啊。”

叢嘉笑瞇瞇地和道別，等到喻姐坐進車里，才回過頭，看著林沉：“來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怕你在忙。”林沉牽著的手，替開車門。

暖氣夾雜著某種香氣撲面而來。

叢嘉坐下來后，林沉放開了的手。

“怎麼不牽了？”叢嘉心很好，笑盈盈地說：“我的手好冷，你幫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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