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叢嘉來了，他把書合上。

叢嘉走近了一些，聞到林沉上清爽的薄荷味，看到倒扣在林沉膝上的書，說：“你在看什麼呢？這幾天都在看這個。”

“沒什麼。”他將書放回儲架：“無聊時候隨便看看。”

叢嘉說：“書房里也有很多書，大多是我爸爸的，你大概會有興趣的。”

“好。”林沉說：“那...”

“那幅畫。”

見叢嘉的目有輕微的茫然，林沉只能補充道：“你說給我畫的。”

“噗嗤”叢嘉忍不住笑：“我記得呢，逗你的，你跟我來吧，放在畫室里了。”

下午的不再那樣強烈了，落進窗戶，附在的地毯上。

“過幾天人把地毯先撤掉，這個天氣太熱了。”叢嘉說。

畫室的視野還是那樣開闊，遠白海大橋依舊矗立著，像守衛這座城市的最忠實的士兵。

叢嘉在畫架上找到那幅畫，說：“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再重畫。”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用心地裝裱好，平實的木質框，和林沉的氣質很搭。

畫里的林沉穿著高中校服，坐在微風飄的教室里，窗外是茂盛的香樟樹，盛夏的落在他的書頁上，課桌上，指尖上。

“我之前本來是想找你當模特的，但我想既然是送給“你”的，那就畫高中時候的樣子吧。”

叢嘉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慢下來：“因為我發現，你有時候會稱呼失憶前的你為“他”，你好像...不太認可你們是一個人？”

叢嘉停頓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我的覺對不對啊，也沒有說這樣不好的意思。”

畫室里很安靜，靜到林沉聽到了自己無規律的心跳，一聲又一聲，震敲打著他的耳。

他用手指輕輕而直地說：“醫生來看看吧。”

叢嘉不知道對話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耳朵...很漂亮。”

“哦？”水滴從叢嘉的臉上淌下，劃過脖頸，劃向林沉不敢再看，從未探尋過的地方。

靠近了林沉一些，說：“哪有人夸別人耳朵漂亮的。”

語氣有故作的不滿：“而且，我只有耳朵漂亮嗎？”

“不是。”林沉說：“不是的。”

或許是叢嘉的默許給了林沉勇氣，他的手緩慢地拂過叢嘉的眼睛：“眼睛也漂亮。”

劃過叢嘉的眉：“這里也漂亮。”

略過叢嘉小巧直的鼻梁：“鼻子也很好看。”

他像個忠實的、虔誠的、不求回報的、只屬于叢嘉一個人的信徒。

他說：“你很好看。”

“哪里都好看。”

林沉的手指帶右看。

房間和書房差不多大，桌上堆滿了叢嘉看不懂的書籍，小置臺上擺著各類工，不遠還有一個較為小巧的桌子，很漂亮，桌面是純黑的，在較為昏暗的房間里，好像暈著澤。

叢嘉環顧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能夠放禮的地方。

仰頭看著林沉：“在哪呢？”

林沉看起來有些忐忑，指了一下不遠。

“桌子？”叢嘉怔楞了一瞬：“是這個桌子嗎？”

收到過數不清的鮮花珠寶，卻從來沒人送過一張看起來沒什麼裝飾，樸實無華的桌子。

就連先前的林沉，送自己的也是珠寶和戒指。

但叢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緒，只是覺得有些意外。

“謝謝啊，這是你自己做的桌子？”叢嘉說：“那以后我就坐在這里看書咯。”

“嗯，把手上去。”林沉說。

叢嘉眨了眨眼，依言將手上。

黑的桌面手有輕微的磨砂，下一秒，叢嘉手掌上的那一塊開始發出微微的。

林沉說：“手時間過了太久了，叢嘉到今年才回想起來。

問林沉：“你還記得這回事嗎？”

走廊的轉角落下一片影。

林沉站在昏暗的角落，讓人看不清神，他說：“記得。”

頓了幾秒，他的聲音低下去：“怎麼會不記得。”

叢嘉說：“難怪你剛剛知道水在哪。”

對林沉笑了笑，打開房間門，溫聲說：“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球。”

*

這晚叢嘉睡了長長的一覺。

冰球場館離叢嘉的家很遠，坐車要一個小時。

或許是時差的關系，叢嘉在車里又忍不住地睡過去，最后到了目的地，林沉醒時，叢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他的肩上。

迷迷糊糊地下車，到了場館里，無意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我天。”叢嘉捂著臉：“你怎麼不告訴我。”

的臉上都睡出印子了一下。”

叢嘉有些期待了，推著手往上。

看到自己的掌下，有點點的星綻放，隨著自己的移，桌面像是夜空，一點點被星星填滿。

叢嘉看到寬闊的銀河，墜落的流星，看到漫天的星星在不論晝夜地肆意閃爍。

這是屬于叢嘉一個人的星空。

林沉的聲音從不遠傳來。

他說：“嘉嘉。”

“以后你不用抬頭就可以看到星星了。”

第35章 第 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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