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送你。朕，祝賀你自由。”

    陳輕聲嗯了下，剛轉頭想離開的時候。看到他出桌上擺著的短刃，毫不猶豫的舉起，向心口刺去。

    “陛下！”

    一頓，忙抬步往他邊跑去，一狠心直接往他上撲去，抱住他的脖子。

    刀尖在後背堪堪停住，陳急促的息，震驚的瞪大眼睛對上他極致平靜的眼眸。

    “陛，陛下這是做什麽？！”

    在夜中顯得他有些病態的蒼白，靠的近了才覺到他上的冰涼。

    陳突然想起那天何舒明說的，要是有心就去問問他的。

    他怎麽了嗎，舊疾犯了？

    還沒等開口問出，他手輕點上順著臉頰掉落的淚珠。

    “朕送你份賀禮。”

    反應了許久，陳才知道，他說的賀禮是他的命。

    他用命祝賀自由。

    隻有他死了，才能離開。

    “小豬。”

    他冷峻的麵容扯出淡淡的笑容，輕笑開口。

    陳心狠狠被，抱住他的脖子拚命搖頭。

    “阿無，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不可能。”

    “為什麽啊？你就留在我邊不行嘛，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真的！”

    “殿下會長大，沒什麽是永遠。”

    “我長大了也喜歡你！我發誓。那我們拉鉤嘛，永遠在一起，撒謊的那個人會變小豬，被宰掉吃哦！”

    從沒想過他會記得。

    該被宰了吃掉的人是，他卻用命全。

    “陛下別這樣，我們那時候都年紀小，這種話是不作數的。”

    沒人能預料到未來會是怎樣，所以言無忌。

    抱住他，溫暖的人沉溺，可說出的話卻刺骨。

    祁宴垂下眼瞼，推離開懷裏，撐起自己坐直。

    “那，就當朕賠你條命吧。”

    利刃在他手中轉玩弄著，陳著急的一把按住他的手，“陛下！”

    不是因為兔子，也沒有生氣，他如此聰慧的人，避重就輕，一晚上刻意躲避。

    都點出來了，他依舊能不聲的引開。

    陳抹了把眼淚，一屁坐在他旁邊，無奈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隔在他們間的太多太多了，隻要是陳一日。不會低頭妥協，要的是他心裏隻有自己，而且永遠信任。

    隻要他是祁宴，他就不會輕易向仇恨妥協。

    他是陛下，注定三宮六院，佳麗萬千。

    像兩把尖銳的刀，互相傷害，無法拚在一張圖上。

    “想走就十五送你，出去吧。”

    祁宴開口打破寂靜，再坐下去毫無意義。他手拿起桌上的筆，一晚上每一刻都是平靜的。

    筆尖在紙上遊走，悉的字跡，陳發愣的盯著，好半天才擔心的詢問，“那陛下..........”

    “誓言毫無意義，你也不需要朕賠命，朕會好好活著的。”

    好煩啊，他這樣怪氣，惱人的厲害。

    一副生死隨意的樣子，都坐到九五至尊的位置了，怎麽還能這般看淡。

    “我不走了！陛下賠我兔子吧！”

    想來自己要是離開了，也定放心不下他。

    他慣有手段，省得前腳還沒踏出宮門，就聽到喪鍾！

    陳氣呼呼的站起，垂下的手卻被人一點點拉住。

    “既然這樣，朕睡不著，陪朕一晚吧。”

    低沉的聲音拖著慵懶的尾音，不難聽出詭計得逞。

    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好看，微微抬頭看著，狹長的丹眼纏綿著燭火的倒影，像是房花燭夜，娶親的郎君。

    陳心早就了，咬牙哼了好幾聲，被他撚著手指尖。

    憤憤不平的跺著腳走到床邊躺下，重重的的翻了個表達自己的不滿。

    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舒服的躺到床上才從自己的心提煉出一抹莫名的喜悅。

    *

    早上醒在長歡殿，還沒來得及去思考，一翻就看到地上四五隻白兔子活潑的蹦跳著。

    “啊！！小月！”

    小月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看見陳跪坐在床上一臉吃驚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

    “奴婢昨晚也嚇了一跳，是陛下送來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昨晚陛下是抱著殿下回來的，像是和好如初的樣子。

    陛下又一臉嫌棄厭惡的拎了四隻兔子進來，拍拍手又扔了隻進來。

    關上門，讓們幾隻好好‘相’。

    “我我我，...........”

    陳咬牙切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送兩隻去永明宮，我養不了這麽多！”

    “陛下還送了個人來，說是專門養著它們。”

    得，陳一屁重新坐回床上。

    行吧，都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麽。

    他選擇用這樣的方法堵住的，以大化小，將無法化解的矛盾歸結於幾隻兔子上。

    該說他實在太過聰明了，還是該可憐被他吃的死死的自己。

    陳選擇忘掉，就這樣吧，到此為止吧。

    半月有餘了，惦記著那個比賽，完和雅已經老實了許久了。

    聽說矜矜業業的找了個桂滿樓最有名的大廚，教做各式的菜品。

    陳又懶又嫌髒，在夥房呆不到半個時辰就恨不得回去把全都一遍。

    現在也不得不日日去夥房，找宮中的廚子拜師。

    們兩說好了，以公平公正的投票原則，投票的自然是宮中人。

    永明宮，長歡殿，和他們現在所住的宜長殿，三殿上下所有人。不論侍衛婢子，人手一票。

    都是這些人投票，陳特地去四打探了下，他們平時的喜好。

    大家都說能吃上白麵，熱乎乎，又香又鹹就是味了。

    思來想去打算做個麵條之類的麵點。

    “哎哎，你還沒問我喜歡吃什麽呢，我喜歡甜的，像糕。”

    阿媽每次做完糕上都甜膩的很，想聞聞沾染上會是何等香綿的味道。

    陳白了完和於一眼，著手裏的麵團，“不興趣，王子不給自己妹妹投票？”

    完和於趕搖頭，“我不想雅雅為皇後，自然不會給投。我幫你算了算，你不占人數優勢啊，長歡殿隻有你和小月兩人，你抓住我不就有三人了。”

    “快煩死我了，你要不給我麵，要不趕走開。這破麵團要到什麽時候啊？！”

    王廚子趕忙丟下勺子，跑過來看一眼，“姑娘稍安勿躁，快好了快好了，將裏頭的氣排出就好了。”

    完和於站在一邊，看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係個白圍，滿臉的煩悶不悅。

    小拇指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氣的可。

    臉側沾染上潔白的麵，鼻尖上也有一點，額上的汗珠下一刻就要落。

    他手去。

    突然被人了下，陳一愣，下意識的抹了把臉。

    將更多的麵抹到臉上去了，逗笑了完和於。

    “真是太可了，我要是被大哥抓回去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會很想你吧。”

    麵團被扯的一條條，斷的斷，細不均，陳隨口問到，“你大哥抓你回去，會怎麽樣，把你關起來？”

    “也許，殺了吧。”

    “嗯？！”

    他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陳愣了愣，覺得可能是在開玩笑。

    同父親的兩兄弟，不可能做到這份上。

    攪著鍋中的麵條，沒再說話。

    王廚子說飄在水麵上就是了，看樣子差不多了從鍋中撈出。

    配著葷湯灑上些香蔥，看著還真有那麽回事。

    完和於等不及的挑起一嚐了嚐，在期盼的眼神下，他勉強將裏半生不的東西咽下去了。

    “還，還可以的，還不錯。”

    陳彎起眼睛笑開，不用親自嚐就知道一定不咋好吃。

    畢竟是自己做的第一份品，不打算浪費，勾了勾手來小廝，“去，給你們何將軍送去。”

    永明宮，何舒明看著擺在自己麵前和他不同的麵條，歪了歪腦袋。

    “今日換菜係了？”

    祁宴撇了眼，沒理會他強行呆在這蹭吃蹭喝的行為。

    聞上去味道不錯，何舒明夾了一大筷子往裏放。

    “咳咳咳咳！咳咳！”

    祁宴皺了眉，嫌棄的打量他憋紅的臉。

    “陛下，您現在沒有味覺了嗎，您這日日都吃這些？”

    他聲音尖利的像是老太太，指著那碗麵條言又止，祁宴抬筷子丟了塊糕點。

    何舒明小狗似的張接住，吃掉才下裏那又酸又鹹的味道。

    吧唧了會兒，他才想起來好像某人最近在忙著學廚藝啊。

    “和雅公主又整我，陛下您倒是管管。這好歹是送到我裏，送您裏呢。”

    話說完，他又覺得不對了，“和雅公主怎麽會往永明宮送東西呢，你過來，這誰你送這個的？”

    小廝抖抖的不敢瞞，“是，是姑娘。”

    “什麽姑娘啊，說明白點。”

    “姑娘。”

    “什麽..........”

    何舒明下意識的往下接，門口傳出聽之人憋不住的噗嗤聲。

    他才反應過來，長長的哦了聲，“原來是這位姑娘啊。”

    祁宴挑了下眉，看向那碗賣相不錯的麵。

    真是人如其麵啊。

    見他盯了下，何舒明笑嘻嘻的推過去，“陛下要不嚐嚐？”

    “朕嚐的不比你。”

    小時候這種加了料的東西，他不知道吃過多。

    祁宴無語的搖頭，多大了還這般，何時能長大些。

    “吃掉吧。”

    他隨手敲了下桌麵，閑散的站起來走回去。

    何舒明一臉黑線，吃掉？！吃掉了會死吧.............

    “陛下謀害忠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