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婆娑間,仿佛看到一個年坐在滿樹繁花間,得意地朝微笑,仿佛在說:“我沒騙你吧?”
祂的確沒騙,祂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就沒有哪種花能和祂媲。
花瓣開始凋零飛墜,就像一場紛紛揚揚的雪,飄零的花瓣遮住了枯萎的樹干,雪停的時候,烏黑的枝椏已消失了蹤影,歸墟上空空如也,仿佛一切只是一場幻夢。
祂說過以后再也不會讓看見祂死去的模樣,祂也做到了。
冷嫣久久地佇立著,一瞬不瞬地著歸墟。
不知過了多久,從乾坤袋里取出了若木留給的玉匣。
打開玉匣,取出樹心木雕的人像,催心念讓神魂離開傀儡軀。
一力量牽引著的神魂進新軀殼,神樹最后的靈力如暖一般包裹著的神魂。
再也沒有神魂被傀儡牽扯得快要撕裂的劇痛,就像去了一副戴了數百年的刑拘,輕盈得好像隨時會飛起來。
就在這時,到握的手心里有什麼在微微發燙。
低頭一看,只見手心里臥著一顆火的種子,在昏暗中閃著微,如同一點遙遠的燭火。
第135章
冥妖消失無蹤,朝霞將偃師城外的沙丘映一片金紅的海洋。
晨風帶著充溢的靈氣吹拂大地,城中的修士和魔修們攙扶著傷者回到住。未傷的人則留下修葺被冥妖破壞的城墻、街道和房舍。
李老道師徒幾人都了傷,其中傷勢最重的要屬青溪,冥妖的利爪刺破了他的膛,只差一點就捅穿了心臟,石紅藥替他就地上了藥,正要攙扶著他下高臺,卻遠遠看見沙磧中有一人騎著白的靈,向著城門走來。
石紅藥看不清那子的面容,卻認得那威風凜凜的昆侖雪狼,又驚又喜:“是宗主!宗主回來了!”
說話間雪狼騰空而起,矯健地跳躍幾下,便到了他們跟前。
眾人驚訝地發現冷嫣的模樣變了,只有眼下的胭脂痣與從前如出一轍,不過雖是陌生的眉眼,卻有種說不出的悉,比起原先的傀儡,這新軀殼似乎才是原本的模樣。
眾人立即圍攏上去,李老道向一揖:“恭賀宗主大仇得報,平安歸來。”
冷嫣道了聲“多謝”,看了眾人一眼:“大家都平安無事吧?”
眾人都道無礙。
青溪疑道:“神尊呢?”
冷嫣微微垂眸,長睫掩住了一閃而過的黯然,隨即抬起眼,眼神又似平日般波瀾不興:“祂有事離開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愕然,只有李老道出若有所思的神。
青溪道:“神尊怎麼走得那樣突然。”
冷嫣道:“祂去遠方尋祂的同伴,來不及向諸位道別,只好由我代勞。”
青溪道:“神尊可說何時回來?能趕回來喝紅藥和我的合籍酒麼?”
石紅藥悄悄地踩了他一腳,青溪“啊呀”一聲慘,待要再說什麼,被石紅藥一個眼刀子堵了回去。
青溪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言了,神尊和冷姑娘之間那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神尊撇下冷姑娘走了,他還說什麼合籍酒,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痛?
他懊悔不已,又抬起左腳往自己右腳上狠狠地跺了一下。
冷嫣卻毫不介懷,只是握了握手心里微燙的種子,搖搖頭道:“祂說這一去不知要多久,不必等祂。”
李老道咳嗽兩聲,對徒弟使了個眼:“宗主想必很累了,趕回去歇息吧,有什麼話等養足了神再說不遲。”
冷嫣激地向他點了點頭,牽著雪狼向宮城走去。
回到寢殿門外,只聽“嗷嗚”一聲,一道白在半空中一閃,眨眼間靈虎已躍到了面前。
“小貓”搖著尾,歪著大腦袋著,冰藍的眼睛里滿是困,它繞著走了幾圈,這里聞聞,那里嗅嗅,沖著“嗚嗷嗚嗷”地喚,像是在問把若木藏到哪里去了。
冷嫣抬手了靈虎茸茸的腦袋,輕聲道:“祂走了。”
靈虎聽不懂的話,卻敏銳地覺到聲音里快要溢出來的悲傷,它無打采地趴在地上嗚咽起來。
雪狼平日一見著靈虎不是撲就是咬,這回卻破天荒地沒去挑釁,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半晌方才走到它跟前,遲疑了一下,低下頭了它的。
冷嫣回到自己的寢殿中,將門闔上,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堆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總有二十來個,擺了滿案。
可是沒有一只滿意的,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不是太素就是太花哨,不是花紋俗氣就是扎眼,要不就是材質不夠特別不夠貴重。
挑了半天,最后挑了只掌大的青玉小盆,填上從昆侖山顛取來的凈土,然后小心翼翼地攤開掌心。
種子上的火苗又微弱了一些,冷嫣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不小心將它吹熄,輕輕用指尖了一下種子,火苗輕了一下,仿佛活的一般。
但是覺不到若木的神魂或靈力,種子里蘊藏的充其量只是一線生機——能不能種出什麼來全然不知。
然而還是將種子小心地栽進靈土中,然后澆上七分元洲五芝玄澗水和三分昆侖玄玉兌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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