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嫣輕地拭著斷劍上的鮮,淡淡道:“我不會恨你,我只會忘了你。”
謝爻微微一怔,隨即瞥了眼緩緩移的陣柱,扯了扯角:“可惜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冷嫣道:“你做了什麼?”
謝爻看著:“時倒流,一切都會消失,一切錯誤都會糾正過來,重新開始……你,我,姬玉京,整個世界,都是祭品……”
他溫地看著,渙散的目在臉上逡巡著,徒然地尋找著過去的影子:“嫣兒,重新開始,師父不會再讓你一點苦……”
話音未落,大地震起來,“轟隆隆”悶雷似的響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乘黃發出尖銳凄厲的哭聲,大陣像個不知饜足的怪,貪婪地汲取著他們的和靈力。
巖石從窟頂坍塌下來,像冰雹一樣砸在地面上,中央的祭臺飛快地旋轉。
冷嫣不再理會謝爻,提著斷劍快步走向中央的巨柱。
將靈力凝聚在掌心,將斷劍緩緩石柱中,用力涌劍中,試圖將石柱向反方向推。
“沒用的,”謝爻道,“大陣一開始轉,誰也不能讓它停下來。”
他到自己彌散在陣中的神魂時而被推,時而被撕扯,然后隨著大陣的轉被一點一點碾齏。
疼痛難以想象,超過了他能承的極限,可他沒有失去意識,只能清醒地著,他不由自主地搐起來,大口大口地著冷氣。
“對不起……”他失神地著冷嫣,他其實一直明白自己是錯的。
“可是我沒辦法,嫣兒……”兩行淚從他眼眶中淌下來,“我沒辦法放手……”
他寧愿恨他,恨到刻骨,只要的眼里還有他。
謝爻的金瞳慢慢失去神采,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淡淡的背影。
他的語聲越來越低:“嫣兒,再讓我看你一眼……”
那背影越來越暗,終于消融在永恒的黑夜里,直到他的意識陷無邊的黑暗,始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冷嫣知道謝爻說的沒錯,要以一己之力逆轉大陣,無異于蚍蜉撼樹,可明知如此,還是不斷地將靈力注劍中,咬著牙將石柱往回推。
不能死在這里,若木用自己的死換得的生,一定要活下去。
冷汗浸了的衫,的雙腳沒巖石中,頭涌出腥氣,靈力枯竭了,煞霧從神魂中涌出來,如一條漆黑的暗河在四肢百骸中奔涌。
石柱的轉竟然漸漸慢了下來。
斷劍刺的地方出現一道裂紋,接著蛛網一般向四周蔓延,碎石驟雨般滾滾落下。
大陣似乎覺到了威脅,巨柱上的符文一閃,一道道瑩藍的芒箭矢般向來。
冷嫣拔出斷劍,手腕飛旋,千萬道劍影在前如扇子一般展開,陣打在劍上,只聽“叮叮”之聲不絕。
騰躍至半空中,靈力卻已耗盡,又一陣雨般的陣向飛來。
冷嫣一咬牙,孤注一擲地將神魂當作靈力傾劍中,向著石柱的裂紋猛劈過去。
的不甘、屈辱、怨恨、悲憤,還有深藏的眷和憾,統統化作劍氣,如白虹,如巨龍,摧枯拉朽地向著那參天巨柱席卷而去。
只聽“喀拉拉”一陣響,接著震雷般轟然一聲巨響,數人合圍的陣心柱倒塌下來。
大地開始劇烈地,陣中飛沙走石,狂風呼嘯著將碎石卷到半空中,仿佛大陣本在憤怒地咆哮,剩下八陣柱飛快地旋轉,石柱上的符文閃著耀眼的芒,就像無數只灼灼的眼睛,陣中芒大盛,乘黃的哭聲越來越尖利,越來越急促,靈們掙扎扭著,玄鐵鏈嘩然作響。
瑩藍的像瀑布一樣從柱頂飛流直下,匯中央的祭臺中。
雌冥妖奄奄一息地趴在祭臺上,隨著謝爻的死去,將釘在祭臺上的魔錐也消失了,可大陣一直在取的靈力,讓無法彈,直到這一刻,大陣忽然松開了對的桎梏,狂暴的靈力從四面八方涌的。
雌冥妖被狂喜吞沒,繼謝爻之后,大陣選中了,它覺到有人想摧毀它,為了存續下去,它造出了自己的神明。
不,現在的還只是半神,就和昆侖君一樣,飛升神還差最后一步。
食而生的妖邪在靈力的洗濯下胎換骨,一切的特征都消失不見,的面容宛如天神般莊嚴圣潔,眉心一點金火焰,讓渾上下籠罩著烈日般的芒,令人無法視。
冷嫣正要出劍,被狂風拋到半空,連人帶劍卷了漩渦中。
耳邊靈的哭泣聲漸漸遠去,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黑暗從四面八方向來,讓幾乎窒息。
還是沒能阻止大陣,沒能阻止時倒轉。
可是本該被陣法碾碎、吞噬的卻還活著,盡管渾上下沒有一不在作痛。
覺有一力量推著,帶穿過一條沒有盡頭的黑暗甬道。
不知過了多久,那奇異的迫消失了,被拋到一片灰霧靄中,漂浮在半空中。
環顧四周,目之所及之有無邊無際的灰霧,沒有四極,沒有八方,沒有日月星辰,甚至不知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就在這時,遠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子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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