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金鈴從干枯的手中了出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彎月般的金弧線,灑出星星點點的樂音。
冷嫣心中忽然若有所失,下意識地出手,那串鈴鐺便落到了手中。
接著便倒了下去。
一暖意從鈴鐺流的中,到自己的不斷小,變輕,被一團云霧般輕又溫暖的東西包裹著,落一個溫暖又馨香的懷抱中。
有個陌生又悉的聲音在耳邊斷斷續續地哼唱著一首簡單的曲子,認得那曲調,因為不知聽過多遍。忽然到困倦又安心,但還是竭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抱著的人。
然而什麼也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暈。
妘素心抱著兒小小的魂魄,就像許多年前抱著襁褓中的嬰兒,淡得只有一道模糊的虛影。
但的目就像一支利箭,把郗云釘在原地不能彈。
他想喚一聲“素心”,可間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妘素心看向他的目里其實什麼也沒有,沒有,甚至也沒有恨,只是漠然。
良久,郗云終于找到了他的聲音:“你一直在……”
妘素心淡淡道:“蘭兒出生的時候我在昆侖鈴里留了一點神識,本來只是想再看看。”
頓了頓:“我做不了什麼,但我一直在,你對做的一切,他們對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郗云好像一下子被去了渾的骨頭,他用來說服自己的一切,就像沙子堆起的樓閣,瞬間崩潰瓦解。
妘素心不再多看他一眼,說完這句話,便抱著兒轉過向茫茫的原野中走去。
轟然一聲,碎裂的蒼穹片片砸落,大陣瞬間崩塌。
……
若木再次回到神木之前,恍惚覺得過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彈指。
小銀人若米卻是急得團團轉,看見祂頓時如釋重負:“神尊總算回來了!”
若木道:“我進去了多久?”
若米道:“神尊足足消失了二十一天!”
若木點點頭。
若米又問:“神尊這次閉關定還順利麼?”
若木“嗯”了一聲。
若米道:“想知道的事也都問清楚了麼?”
他隨即意識到自己管得太寬有僭越之嫌,連忙捂住,小心翼翼地覷著主人的臉,可神尊卻沒什麼表示,既沒有瞪他也沒有斥責他,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小銀人忽然覺有哪里不對勁,主人去而復返,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樣了,但他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一樣,模樣沒什麼變化,可看著就是像換了個人似的。
不知是因為眉眼變得沉靜了?還是目變得深沉了?還是因為不再自稱“本座”了?總之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小銀人著下琢磨著,沒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已經被主人一把塞進了袖子里。
若米本想鼓起勇氣向主人提議這次出歸墟換片葉子當差,然而他剛從袖口探出頭來,又被摁著頭塞了回去。
若木從腰間錦囊里取出一張剪得坑坑洼洼的金箔,角微微挑了挑,輕輕吹了一口氣,金箔立即化作一條赤金的小應龍。
祂了龍角:“小蛇,帶我去找。”
話音甫落,祂已騎在了龍背上,金龍甩了甩短的尾,昂首向著天穹飛去。
出了歸墟便是世,應龍在云海上翱翔,若木坐在龍背上給冷嫣傳音。
沒有人回答。
祂等待了一會兒,又給肇山派掌門傳音,可一直無所事事的老道竟然也沒有任何聲息。
若米在祂袖管中甕聲甕氣道:“不知道離開這麼多天,冷姑娘那邊怎麼樣,可惜歸墟與間不能互通音信,冷姑娘這麼久沒見到若米,怕是要掛心呢……”
若木沒理會這自作多的葉子,轉而給石紅藥傳音,這回總算有人回答了。
石紅藥急得都快哭了:“神尊你總算回來了!宗主出事了!”
令意外的是,樹神沒有料想的那般焦急,祂只是道:“怎麼回事?”
石紅藥也顧不上深究,便將幾大宗門如何聯兵如何進攻赤地,夏侯儼等大能如何破偃師宗陣,冷嫣又如何獨自迎戰的事說了一遍。
“宗主設了護陣,將我們封在正殿中,我們也看不到外頭的形,宗主離開了大半個時辰,忽然地山搖,李掌門聽見靜臉大變,說宗主有危險要去幫忙,便即出了護陣。”
頓了頓:“我們想跟著出去卻被陣墻擋了回來。”
若木安靜地聽說完,也只是波瀾不驚地說一聲“知道了”,便即斷開了傳音。
石紅藥的聲音不小,若木也沒避著小銀人,若米從頭到尾聽得一清二楚,大駭道:“神尊,冷姑娘和李掌門不會出事吧?我們能趕得及回去救他們麼?”
若木道:“無事。”
若米越發到主人與平日判若兩人,一定是定那段時日發生了什麼事,可他不敢多問。
傀儡龍其貌不揚卻強壯,一路神行,不到一個時辰便趕到了沙磧中。
云翳散去,慘白的月照亮了一片狼藉的沙磧。
陣法的痕跡消弭于無形,沙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十尸首,鮮將白沙染得斑駁一片。
若木一眼就看到了一不躺在沙地上的冷嫣,的傀儡軀殼上滿是縱橫錯的傷口,將的衫浸,在月下乍一看好像穿了一玄,只有一小片擺還能看出原來的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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