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轉頭看向姬殷，微微覷了覷眼，漂亮的眼眸中閃著惡意的促狹：“姬仙君全程觀賞，可還滿意？”

沈留夷如遭雷劈，臉上瞬間褪盡，以為自己在幻境中的不堪經歷只是一個人的，卻不知小師兄從頭到尾都看著，那麼墮落邪魔，吸人、吃嬰孩，他也都看見了？

小師兄會怎麼想？從今往后怎麼面對他？

姬殷對的想法一清二楚，扶著的肩頭，堅定又溫地寬道：“留夷，你只是了幻境的欺騙蠱，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沈留夷心下稍安，誰知那年卻嗤笑一聲道：“姬仙君抬舉，本座的幻境可沒這本事蠱沈仙子。”

祂看向沈留夷，字字如刀：“吸食凡人元魂，因為饞喝人、吃嬰孩，可都是自己做出來的，本座可沒拿刀著吃小孩。”

沈留夷努力自己忘記幻境中的可怕遭遇，經祂一提，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彎著腰不停地干嘔，涕淚淌了滿臉。

若木“嘖”了一聲：“沈仙子，你不是大義凜然地要為天下蒼生放下個人恩怨麼？你倒是沒去找仇人算賬，把帳都算在了手無縛之力的凡人上，有你這樣的人可真是正道之福。”

沈留夷祂說得無地自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姬殷皺眉道：“沈師妹出言冒犯有過在先，但畢竟不是大過，閣下的手段未免太狠。”

若木乜了沈留夷一眼，冷笑道：“比起在幻境中承的痛楚，真正的痛楚不啻百倍，本座要是真狠，現在不死也瘋了。”

姬殷道：“一言之失便讓無辜之人陷慘絕人寰的幻境，難道我等還應該謝閣下手下留？”

若木道：“你也知道慘絕人寰？若本座告訴你，幻境中遭遇的一切全都是真的，全都是一個無辜之人的真實遭遇，不知姬仙君怎麼看？”

祂又補上了一句：“得除去墮邪道吃人那段，那是令師妹自己心低劣。對了，也沒有令師妹的高貴出，只是個盡白眼和打罵，最后又被所謂的爹娘賣給別人當妖怪食的凡人孩子。”

有個答案已經呼之出。

與重玄有海深仇，卻救了他兩次，在凌州海邊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問他這一世過得怎麼樣，斷春劍被毀，了殺心。

說“把我的小師兄還給我”……

姬殷想起關于他上一世的傳言，他們說他與一個凡人師妹私奔，誤迷谷而死……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幻境中那些面目猙獰的師長，與對他關有加的長輩聯系在一起。

他默然良久，輕輕道：“到底是誰？”

若木道：“是誰已經與你無關了。”

姬殷里發苦：“這些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若木哂笑：“早告訴你，你會信麼？再說本座不是沒提醒過你。”

姬殷無話可說，這年的確暗示過他，可他卻沒有探究下去，究竟是猜不到，還是不愿深究？

若木道；“滾吧。”

姬殷道：“你不殺我們？”

若木道：“不殺你們，本座也懶得殺你們。你大可以將這些事都告訴你那些師尊、神君、元君們，幫他們來對付。”

祂堅決道：“但是這一次，本座不會再讓人傷害。”

祂抬了抬下頜：“你們可以滾了。”

話音甫落，祂的影已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海中。

若木剛回到舊宮中，突然收到石紅藥的傳音，的聲音微微抖：“神尊，宗主出事了。”

若木一怔：“何事？”

石紅藥道：“我們到找不到宗主，發現暈倒在地下宮室里，怎麼也不醒，李掌門探了經脈，探到了……”

話音未落，若木已經出現在冷嫣的床前。

祂拉起的手，只見手掌和指兩道深深的傷口，他甚至用不著探經脈，濃黑的煞氣正在源源不斷地從傷口中涌出來。

第101章

從冷嫣涌出的煞氣已經在宮室中彌漫開來，殿中灰霧迷蒙。

若木向圍在床邊的肇山派師徒幾人和石紅藥道：“你們回去吧，記得服藥。”

石紅藥躊躇道：“神尊，宗主沒事吧？”

若木道：“有本座在，就不會有事。”一邊說一邊將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冷嫣經脈中。

石紅藥聽祂這麼一說，頓時放下心來：“若是有什麼幫得上忙的，神尊隨時傳召弟子。”

說著將趴在床邊不安地著“嫣嫣嫣”的藥人拉起來：“依依，我們先回去，讓宗主好好歇息，聽話，等宗主醒了才會夸你是個好姑娘。”

依依有些不愿，但眨了兩下眼睛，還是點了點頭，跟著石紅藥走了。

肇山派師徒三人也一同離開了冷嫣的臥房。走到回廊上，青溪悄悄問師父：“師尊，宗主里怎麼會有那麼多煞氣？”

李掌門神難得有點凝重：“也許是什麼時候不慎吸的。”

青溪一向沒心沒肺，聽師父這麼一說，也便釋然了。

可石紅藥在一旁聽著，卻不太相信這個說法，本來是重玄弟子，數千年來不斷與冥妖、煞霧打道，對于這些，比肇山師兄弟兩人了解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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