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老目閃了閃:“阿汋,你不是去凌虛派找宋峰寒質問歲貢之事麼?怎麼貿然武?”
謝汋氣若游,吐出三個字:“偃師宗……”
凌長老道:“偃師宗的人在凌州?”
謝汋點點頭:“宋峰寒……已被縱了……”
凌長老又道:“你可見到那偃師宗傳人的真面目?”
謝汋道:“是個子……”
他頓了頓:“不知是不是真面目。”
凌長老若有所思:“偃師宗行事詭,的確很難說。”
夏侯儼道:“對方用的是什麼劍法?”
謝汋看看他,又掃了眼幾位長老,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是我們重玄的六十四卦劍法……”
眾人不由駭然,甚至比得知謝汋一是出現在自己床上時更驚駭。
“你會不會看錯了?”許長老問道,“或者只是其中幾招?”
謝汋搖搖頭:“不會有錯,把六十四卦式都用了個遍,總有幾百招。”
幾人聞言,越發到不可思議,但向彼此的眼神都帶上了些戒備之意。
夏侯儼若有所思道:“偃師宗與我重玄門頗有淵源,且師尊與那宗主當年又有來往,許是伺機學了去也未可知。”
章長老道:“那人故意在三師弟面前施展六十四卦劍法,就是為了故布疑陣,擾我們,讓我們彼此猜忌。”
許青文點點頭:“章長老說得對,我們切不可上了的當。”
凌長老道:“可是郗老掌門無論如何也不會將本門劍法傳于外人,重玄劍法與偃師宗的八風劍雖是同源,差別也不小,要將阿汋傷這樣,沒有幾百年的苦修如何能做到?那偃師宗傳人若是能做到,豈不是神人了。”
他說出的也正是在場眾人的心聲,夏侯儼那套說辭本站不住腳,章、許二人也只是安自己罷了。
謝汋“吃吃”笑著:“許長老是懷疑我胡說麼?”
話音未落,一從角滲出來。
夏侯儼忙道:“三師弟,凌師伯不是這個意思,你小心別牽了傷口。”
凌長老皺著眉道:“阿汋,不是師伯懷疑你,但你在凌虛派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你自己清楚。”
他頓了頓,掃了眼眾人繼續道:“偃師宗的傀儡出神化,我們都知道。”
他看向謝汋:“你畢竟正面遭遇了偃師宗傳人,萬一暗暗對你了手腳……”
謝汋微微一怔,隨即笑起來,笑得咳出一口,他抬袖了:“凌師伯是懷疑我了傀儡?”
凌長老臉上有些訕訕的,不過還是堅持道:“阿汋,你別怪師伯,此事關系重大,多謹慎都不為過,說不定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種下了傀儡,連你自己都未察覺。”
頓了頓:“若是易地而,我是一定要再三確認,不留毫患的。”
謝汋恬然一笑:“凌師伯想如何不留患?把我殺了?”
凌長老立刻漲紅了臉:“休要胡說!”
許長老道:“阿汋,你這麼說就太寒長輩的心了,我們看著你長大,真把你當自家子侄看待。”
章長老也勸道:“凌師兄也別同晚輩計較,阿汋了傷,正難,一時失言無可厚非。”
凌長老冷哼了一聲:“我自不會同他計較。但他有沒有傀儡,卻是一定要查清的。”
章長老不忍道:“阿汋傷得這樣重,要將奇經八脈徹底探查,恐怕于他傷勢不利……不如緩上幾日待他把傷養好……”
凌長老道:“章師弟就是心,但若緩的這幾日有什麼變化,誰來擔這個責任?”
他一橫眉:“我做這個壞人,難道是為了我自己?”
章長老溫和,很堅持己見,一向是順從別人的那個,當下不說話了。
謝汋看向大師兄,夏侯儼臉凝重,但什麼話也沒說。
他并不驚訝,因為他從不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分。
他只是輕嗤了一聲:“你們誰來?還是一個一個來?”
夏侯儼看向凌長老:“凌師伯修為高且見多識廣,請凌師伯檢查吧。”
凌長老道:“此事干系太大,老夫一人擔不起這責任,萬一看走眼又是一場宗門大禍,還是去清涵崖請阿爻吧。”
夏侯儼點點頭,來自己的道僮,將掌門令牌遞給他:“去玄冰請神君來一趟葉蟄宮。”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一陣急促但輕盈的腳步聲。
郗子蘭與仙侍說話的聲音隔著珠簾傳來:“三師兄沒事吧?”
一邊說一邊走進殿中,帶來陣陣如來似麝的香風。
許青文站起:“子蘭怎麼來了?”
郗子蘭已到了屏風前:“我方才已睡下了,忽然聽說三師兄出事,便急忙趕來了。”
謝汋的消息是差不多時間傳到各峰的,郗子蘭的玄委宮離葉蟄宮近,甚至還比別先收到消息,但起床梳妝總要花上一些時間,便比其他人來得都晚。
邊說便繞過屏風。
許青文忙將床前帷幔放下,可郗子蘭還是瞥見了謝汋的慘狀,忍不住“呀”一聲驚呼:“三師兄,你怎麼傷得這樣重?”
許青文扶在旁邊坐下:“別擔心,你三師兄只是了些皮外傷,將養一陣子便能復原了。”
邊說邊向眾人使了個眼,對郗子蘭道:“你有心疾,先要顧惜好自己,切不可多思多慮,不然阿汋也不能安心養傷,阿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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