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華懿道。

    弦音沒做聲，垂眸看著照片。

    果然與猜想的一樣。

    隻是心裏有些震撼和說不出來的覺。

    他將整自己母親的樣子？被人整另一個真實的人的樣子？

    想想都怪怪的。

    “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所以，這張照片上，很年輕，因為就沒有機會人到中年。”華懿幽幽道。

    弦音看向他。

    那也就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過世了。

    “跟殷家有什麽恩怨嗎？”弦音將照片遞還給他。

    他將整自己母親的樣子，總不至於隻是為了懷念至親。

    華懿角勾起一抹笑，幾分苦，幾分譏誚：“豪門不就那些事嗎？”

    “你媽媽跟殷焰的爸爸？”弦音試探開口。

    豪門恩怨確實就那些破事，無非就是，或金錢。

    “嗯，”華懿點頭：“我媽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書念到高中就沒念了，靠給人做保姆為生。”

    “當年，我媽在殷永山家做傭人，那時殷永山事業剛起步，他看上了我媽，花言巧語就騙得了我媽的和心。”

    殷永山是殷焰他爸的名字。

    弦音沒做聲，靜靜等著他繼續。

    “我媽以為自己會嫁給他，誰知卻等來，他要娶殷焰他媽的消息。”

    “他跟我媽說，是殷焰的外公看上了他，殷焰的外公就隻有一個兒，沒有兒子，承諾隻要他娶了他兒，就會將自己的企業給他，讓他殷氏合並過去。”

    “那時，殷焰的外公已經患重病，殷永山跟我媽說，為了壯大殷氏，他先娶對方的兒，等人一死，他再離婚娶我媽。”

    “我媽也相信了，可誰知結婚當日，他就遣散了家裏所有的傭人，包括我媽。”

    “那時我媽還以為他隻是做給新夫人看的，默默接了這一切，回去後還等著他來找自己，結果等來了殺的人。”

    弦音震驚。

    對殷焰的父母了解甚，殷焰很提，也沒跟他父母住在一起。

    隻知道這些年夫妻二人在周遊世界。

    殷永山是這樣的渣男嗎？

    “差錯，我媽撿回來了一條命，但也從此看清了殷永山的真麵目，想過輕生，不想活，但突然發現懷了我。”

    “為了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念頭，為了安全，離開了倉城。”

    “在一個海邊小鎮，找了一份幫人曬魚的工作，穩定下來，將我生下來。”

    “我五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自那以後就很差，醫生說是生孩子月子裏落下的病，治不好。”

    “覺自己時日無多了，就帶著我回了倉城，覺得雖然殷永山不認，但自己的兒子總歸會認的吧。”

    “約殷永山在一家餛飩店見麵，可還沒到餛飩店，還在去餛飩店的路上，就有人開車想撞死，還好發現得及時、躲得及時，才幸免於難。”

    “徹底對殷永山死心，跟我說，幸虧隻是約他見麵，幸虧沒跟他說，我的存在，不然，殷永山肯定會趕盡殺絕。”

    “又帶著我回了漁村，經過這次打擊，的病加重，臥床不起，臨終前，跟我講了跟殷永山之間發生的一切，並告誡我，千萬不要去找殷永山，要好好活著。”

    “最好笑的你知道是什麽嗎？”華懿紅著眼睛笑問。

    弦音看著他。

    “最好笑的是，還要我發誓，不要找殷永山認親，也不要找他報複，因為一切都是心甘願的，是咎由自取，他，所以，我名字懿，華是我媽的姓，懿是一生一世隻一次心的意思。”

    華懿邊說邊笑，就像是在講一個笑話。

    弦音心裏說不出來的覺。

    這世上，最是傷人。

    “那你......”弦音剛準備說他食言了，因為他現在就是在準備報複。

    就聽得他道：“我沒發誓。”

    “我堅決不發誓，我媽到死都沒瞑目。”華懿斂了笑容，語氣淡若秋水，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弦音也不知道怎麽安。

    “所以，你比殷焰大？”

    “是，我今年三十一，看不出來嗎？”華懿又噙了笑意，問。

    “確實沒看出來，我以為你比我小，最多二十幾歲的樣子。”弦音實事求是道。

    華懿臉上的笑意更深。

    “或許這就是老天唯一給我的一點恩賜吧，過了那麽多非人的生活，依舊沒在我的臉上留下暴的痕跡。”

    弦音看著他。

    他以為不信：“真的，我媽走後，我給人曬魚曬了五年，長期暴曬在下，別人都跟黑炭頭子一樣，我就是曬不黑、曬不傷，我的臉還被人打傷過，不止一次，也沒留疤，你就說厲害不厲害？”

    看到他這樣得意調侃，弦音隻覺得苦。

    他媽去世的時候，他才五歲。

    “這些年過得很難吧？”這話問出口，弦音就後悔了。

    這不是屁話嗎？

    一個五歲的孩子，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是怎麽活下來的？過多苦，可想而知。

    而且，完全靠著自己，打拚到了現在這樣的生活，不難才怪。

    華懿笑：“有點，這些年我什麽都幹過，壞事也幹不，不然，琉璃也不會找到我。”

    弦音沒說話。

    知道這世上有些人為了活著就得拚盡全力。

    “好了，你的兩個問題，我都回答你了。”華懿拿著照片起：“明天開始會有老師上家裏來給你上課。”

    “上什麽課？”

    “各種課都上，我請的老師可是專門給名媛培訓的，還有，你要上營養師的課。”

    弦音眸微斂：“你是讓我去殷家應聘營養師嗎？”

    “是，他家現在的營養師是我的人，到時，我讓辭職，你前去應征。”華懿邊說，邊往房間的方向走。

    弦音著他的背影：“華懿。”

    這是第一次當他麵他的名字。

    華懿停住腳，回頭。

    “你有沒有想過，去找殷焰試試看，殷永山不認你這個兒子，指不定殷焰認你這個哥哥呢，何況殷氏現在也是他掌權。”弦音問他。

    華懿笑了，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多好笑的事。

    “弦音，死一次還沒讓你認清人嗎？看來，你還得多死幾次。”

    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