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老建木也沒有得到問題的答案。

    它死了，死的很簡單，沒有太多掙紮。

    正如顧白水所說，

    老建木是長生留下來的藥引，這是命中注定。

    顧白水抓住老建木的那一刻，他上「三頭六臂」和「」的氣息滲老建木的軀。

    一枚青金長生符有所應，無聲無息的悄然閃爍……就此終止了建木的生命。

    另一旁的顧姝抬起頭，看著顧白水掰碎了老樹人的軀幹，從裏麵掏出兩樣淋淋的東西。

    一團粘稠的，和一枚黑的建木種子。

    藥引到手。

    顧白水麵無表，張開，把這兩樣東西吞進了肚子裏。

    接下來的事他便不在意了，任憑翻江倒海，海枯石爛，都無關要。

    “夏雲杉呢？”

    顧白水詢問的聲音傳來。

    顧姝愣了一下，轉過頭，發現剛剛從老樹人手裏逃的夏雲杉，突然消失不見了。

    環顧四周，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走了？”

    顧姝不理解夏雲杉為什麽悄悄離開。

    顧白水把從老樹人的手裏救了回來，難道擔心顧白水會對手？

    顧姝想著，不由自主的瞅了顧白水一眼。

    三頭六臂，渾掛著黑的樹……這幅形象好像還真有些詭異瘮人，做出任何舉都有可能。

    “怕我對手。”

    顧白水略微思索，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夏雲杉的確是怕了顧白水才悄悄逃走的。

    怕顧白水兇大發，連帶著自己一起吞腹中。

    囈語、星河、醫生、空、再加上剛剛吃下的三頭六臂和的兩種災厄，構「白水」的九種災厄已經籌齊了六種。

    剩下三種災厄，有一個是「仙」。

    顧白水收留過的那隻小仙不在渾噩星域，但偏偏他於仙之中，這裏到都是仙的本源氣息。

    仙是七種古仙族之一，也是完整「仙」的一部分。

    所以顧白水並不一定要找到一隻完整的仙，他可以更大膽些，走另一條兇險些的道路……從這尊仙的骸上獲得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

    從完整的仙裏剝離出一死去的仙。

    聽起來很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而且就算顧白水做不到，不代表曾經居住在這裏的那個老人做不到。

    別忘了，這裏是長生的試驗地，藏匿著各種各樣神實驗的資料，其中就有一項實驗能剝離仙的各個部位。

    心骨、腦骨、仙魂。

    長生大帝做過類似的事，把心和腦都完好的摘了下來，送到了無比遙遠的瑤池聖地。

    顧白水如果能找到“剝離仙”的方法，就有可能得到仙的本源。

    當然，

    這是顧白水在不久前才想到的計劃，夏雲杉對此一無所知。

    唯一能察覺到的況，是老樹人與顧白水做了易，或許已經把關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知給了顧白水。

    包括仙魂，和仙二世的。

    夏雲杉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隻“仙”，長生仙。

    盡管並不知道顧白水想要什麽，但夏雲杉也見到過，跟在顧白水背後的那隻小仙。

    謹慎的聰明人，不會讓自己輕易的於危險中。

    不確定顧白水會不會對自己手，夏雲杉還是離開了。

    老樹已死，上已經沒了枷鎖，大可隨便找個地方突破準帝之境，然後……再有緣相逢。

    ……

    “你要去哪兒？”

    顧姝側頭，看著顧白水離開的背影。

    “去找個地方……找個人。”

    顧白水說的有些含糊，他覺得顧姝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但出乎意料，

    顧姝抬了抬眼，問了一句話：“是顧汐嗎？”

    顧白水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向前。

    他沉默許久，轉過，和那個子對視著：“我見過了。”

    顧姝一頓：“你見過顧汐？”

    “剛剛，不久前。”

    顧姝眼睛一亮，向前走了幾步，出聲問道：“還好嗎，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顧白水回答這三個問題並不容易。

    他很想了想，一字一句的回應著。

    “應該還好，沒有危險，養了三隻貓……”

    “在另一個世界，穿過一扇青銅門能到達，我被青銅門趕了出來……找不到那扇門。”

    “另一個世界？”

    顧姝愣了愣，遲疑片刻，接著問道：“為什麽沒有回來？”

    “不想回來，不會回來。”

    顧白水抬眼說道：“那裏是的家……回家了。”

    三言兩語，顧白水把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轉告了顧姝。

    他不想瞞什麽，對於顧汐來說，姐姐是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很重要的人。

    顧白水記得顧汐說過的話，

    所以即便不承認，他的確也存在了一點不清不楚的私心。

    自己再也找不到那扇青銅門了，顧姝或許可以。

    ……

    顧白水離開了。

    在講述完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後，他離開了這裏，打算先去找到另一個走丟的生。

    而顧姝卻在聽完所有經過之後，慢慢坐在了地麵上，待在原地，什麽話都沒有說。

    在思考，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個會改變自己一生的問題。

    “另一個世界嗎？”

    許久許久，

    顧姝用一隻手撐著下，似乎想通了什麽，稍有無奈，卻帶著一清醒的灑。

    “算了吧，其實我也沒那麽在乎的……長不長生，很重要嗎？”

    “其實是很重要，但我也想妹妹了。”

    “好久沒見，真的很想。”

    拍了拍手，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從袖口裏出一隻手，手指間……夾著一朵的小白花。

    顧姝說：“我想許個願，你幫我找一扇門。”

    空氣寂靜了片刻，

    一朵小白花輕輕搖曳，一扇古樸的青銅門，浮現在了顧姝的後。

    長生花凋零了，片片落。

    顧姝丟掉花梗，聳了聳肩，腳步輕快的走進門裏，頭也沒回。

    不打算回來了。

    這個蛋的世界，其實也沒什麽意思。

    ……

    長安城很久以前流傳著一個故事。

    有一朵長在墳頭上的小白花，三葉六瓣，極其罕見。

    但隻要摘花人足夠勤勞，把小白花養育到最後的階段，就能向神明許願，甚至長生不死。

    顧姝遇到了那朵小花，摘了下來。

    聽著花說話，把它養了很久很久。

    最近，小白花快就要了，

    創造了這朵花，編造了這個謠言故事的老神仙……也不是一個喜歡撒謊的人。

    如果顧姝真的向祂許願，祂會實現願，長生而已。

    但沒有人想到，

    就連千萬裏之外的道人也抬了抬眼皮，有些意外。

    顧姝放棄了。

    丟掉了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顧家大小姐，一直都是一個很灑的人。

    曾經在長安城，

    某個二師兄初見的時候，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