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解藥出來吧,有事沖著晉王去,我家妹可是無辜的。”
最后一句他頗為心虛的低了聲音,可怕什麼來什麼,話音沒落,房門便被人推開了。
姜淮諄訕訕的收回手,臉上浮了一抹尷尬,雙手一背,強裝無事發生的模樣,還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沖門口的小王爺作了個揖。
他念叨半天也沒換來紅子的一個正眼,卻在晉王推門的那剎,瞬間了過去。
面泛著不正常的白,貌卻半分未損,更顯得清減人,只是眼神中藏著怨毒。
“晉王殿下手刃我阿兄之時,可曾想到有今天?”既然已經登堂室,也沒再裝,開口便是問。
晉王沒什麼緒的投去一瞥。
他天生一雙桃花眼,雙眼皮自及外由窄漸寬,一派生的漂亮,可生在宋諫之臉上,卻平添了凌厲。他反問道:“今天?今天如何?”
影衛是連夜去的燕京,瀘州城眼線再多,也盯不到晉王府的影衛,是以,攖寧得了解雇藥一事,京的主事人都難知曉,更遑論紅。
權當宋諫之是裝出來的面,角掛上一抹譏諷,聲道:“就算你不在意晉王妃的死活,可姜太傅的面子總要顧忌兩分,眼下姜家嫡因你中了蠱,殿下就一點不心急嗎?”
的聲音放了反倒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姜淮諄聞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我說的對嗎?姜通判。”話鋒一轉。
室一時靜默。
姜淮諄倒不意外能認出自己,只是……他無聲的抬眸與宋諫之對視一眼。
“連形勢都得這麼明白,背后人沒在你上下功夫。”宋諫之坐到圈椅上,掀眸看一眼,下眸中的譏誚笑意:“不過,姜太傅向來拿這個不大上心,大約不會為了跟本王翻臉。”
他無視姜淮諄瞪大的雙眼,卻沒錯過紅面上一閃而過的痛。
“這點,本王想,你是深有會的。”
第44章 四十四
紅眸中蒙上一層薄薄水霧, 角微勾想要笑,卻只扯出一個似笑非哭的糾結表,垂眸定了定神, 開口反問:“那又如何?”
“我們南疆向來以長為尊, 祖祖輩輩皆是如此, 從無例外。”一字一句道, 說到最后眸也愈發堅定起來:“你既殺我長兄, 即與我為敵, 左右我們二人從走出這步棋開始, 便沒想過活命, 不然也不會前來此地,只可憐你夫人癡癡傻傻一輩子。”
宋諫之長眉微, 十一立時提了劍抵在子頸上。
姜淮諄尚未反應過來, 趕忙上前要攔住他, 一手搭在十一執劍的手上,一手往后拉那紅子。
“這是做什麼?”他一顆心如掉進萬丈深窟, 只覺自家妹的小命就懸在這柄劍刃上。攔不住那兩人,他還記得晉王說過的那句由他負責,只得回頭求助他:“王爺, 此不能死, 于公于私皆不能。”
宋諫之目如炬:“燕京已送來解藥, 死志已明, 不如給個痛快。”
“不可能!”
那紅本已闔上了眼,角掛著縷解的笑意, 聽到這話立時睜開眼, 目狠狠向宋諫之,兩手攥住劍刃, 熱滴進絳紅的長衫中,厲聲反駁:“這不可能,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絕不將解藥給旁人……送我來的時候答應過的!”
解藥是保命的籌碼,昭華公主曾經言之鑿鑿一定妥善保管。
兩人話里皆巧妙地去了昭華公主的份,姜淮諄聽得一頭霧水,卻也明白此事牽扯到旁人,晉王又是一副頗有算的模樣,于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不再開口相勸了。
“還答應了你什麼?此番事了,會托人給你胞弟安排好份財,讓他遠走高飛重啟一段新人生?”
他三兩句話將人定死在原地,紅神愈發猙獰:“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胞弟?
姜淮諄聽到這兩個字神一滯,這才聽出嗓音的古怪,一旦低聲說話就多了幾分藏不住的低啞糲,和剛開始刻意婉轉的聲大相徑庭,他細細打量過紅稠麗的五,不敢置信道:“你是男子?”
“南疆有個而不宣的風俗,家中眾多子只留長子,其余皆當做兒將養。”宋諫之喝了半盞茶,干凈的指節搭在盞壁上,輕叩兩下。
他自客棧那日聽到攖寧那句‘兔兒爺’,便疑心跳樓之人是為控,留了兩份心思。影衛跟了兩日,自然沒錯過他們梁換柱將假尸首掉包的時候。
“你費盡心思給胞弟喂了假死藥,控他當眾跳樓瞞天過海,事后再由人梁換柱將假尸首換出來,倒真是好盤算,”宋諫之目一凝,繼續道:“可惜不該舞到本王眼前。”
紅男子面上的妝容已被淚水沖散,一張芙蓉面更顯楚楚人,任誰都想不到他是個男子。
他殷紅的下咬出了一道青白的牙痕:“你放過他……你放過他,我給你解藥。”
他們兄弟二人隨同長兄被族人賣到五公主府上,長兄賣了個人人艷羨的高價,他們卻只是個無關要的添頭。被那薄薄一張房契鎖住了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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