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大帝沒有騙人。

    「一隻災厄、一隻紅，兩本功法，求得長生。」

    長生石上刻下的那句話，是一條真正能求得長生的道路。

    這短短十六個字的途徑，可能是那老人在漫長曆史中找到的一條長生路，

    亦或許，是祂親手打造，留給世間所有修士的一條長生路。

    從古至今的大帝似乎都沒有哪個追求到真正的長生道果，

    而某個以“長生”為名的老人，真真切切的找到了一個未知神的領域，一片從未有人涉足的遙遠荒野，自此，把長生帶到了人間。

    祂極盡慷慨，便隨意懶散的寫下了一段文字。

    這超萬古歲月，造福世間修士萬生靈，甚至是顛覆天道，從古至今的“長生功德”，出自於那位老人的手裏。

    掌造化，逆生死。

    長生公之於眾，對祂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時代變了。

    ……

    顧白水眼簾微，沉默許久，才下了心中那翻湧的緒。

    他抬起頭，凝著距自己不遠的老樹人。

    漸漸的，顧白水想通了一些事。

    夢星河、知天水都修行過那兩本功法，他倆也都有屬於自己的災厄，從古至今驅趕監視著天地間所有紅怪的演變。

    長生似乎就是這樣。

    那，眼前的這棵樹呢？

    “一隻紅，是天林子死後的，兩本功法，是典和長生書，還差一隻災厄。”

    顧白水問老樹人：“你準備的災厄是什麽？”

    老樹人卻安靜了下來，瞇著眼，遮住眼底閃爍的異。

    它不願意回答顧白水的問題，隻是笑了一下：“你猜呢？”

    “我猜嘛。”

    顧白水著下，思索片刻，還真回想到了一種藏在腦子裏的可能。

    後來的仙不隻有一棵樹，還有一個死而複生的“人”。

    “是夏雲杉？”

    顧白水默然抬首，直視著老樹的臉。

    “夏雲杉是一隻由人變的災厄，的上既有長生的特征，也有你本缺的人。”

    建木是樹，紅是死，夏雲杉在這裏複活，當然不會隻是巧合。

    是長生實驗的一部分，也是老樹人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口養料。

    “很有道理。”

    老樹人沒有否認，還善意的提醒了顧白水一句。

    “現在你們幾個都分開了，正巧讓我有去找那丫頭的，機會難得啊。”

    “哦。”

    顧白水卻隻是笑了一聲：“那你去吧，沒人攔你。”

    “……”

    此話一出，老樹人卻安靜了下來。

    顧白水似乎完全不在乎夏雲杉的生死，也不關心這棵老樹到底想對做什麽。

    長生弟子的淡漠無，打了老樹人原本想談條件的意圖。

    “我可以不去找，未必一定要吃掉那個丫頭。”

    老樹人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意有所指，眼神也在看著顧白水的。

    顧白水問：“舍不得？”

    老樹人點頭：“有一點。”

    “畢竟陪我在這裏待了很多年，有腦子之後，是這唯一活著的東西。”

    顧白水卻沉默良久，搖了搖頭，無言的歎了口氣。

    他和麵前這棵虛偽的老樹人對視著，平靜的揭穿了它真正的麵目。

    “如果，你想吃的真是夏雲杉，在我們來這裏之前你就有很多機會，沒必要等到現在。”

    “其次，我不認為你會舍不得，夏雲杉本就是被圈養大的豬崽，你一棵樹哪兒來的這麽多同心？”

    顧白水說：“你對落單的夏雲杉不管不顧，反而的找上了我，說明……我上有你真正想要的東西。”

    樹冠低垂，老人慢慢直起子，卻也低下了頭。

    它眼神幽靜，看著不遠那個過於聰明的年輕人，聲音逐漸也變的冷漠。

    “所以呢？”

    “我目前不打算把它給你。”

    顧白水慢悠悠的說道：“那塊心骨可以放在你那兒，但頭骨我還有用，你得等等。”

    老樹人真正想要的東西是顧白水帶回來的兩塊仙骨。

    這不難推測，它一麵就把那塊心骨握在手裏，搶了過去。

    仙長滿了紅和樹苗，這個樹妖的老東西到底有什麽算計，顧白水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夏雲杉不合你的胃口？”

    老樹人沒有回應，半晌才搖了搖頭：“太聰明了。”

    “太聰明，所以幾萬年都沒有突破到準帝境界，把自己卡在了聖人王的最後一道門檻上。”

    “這樣的永遠都不會，滿足不了我的底線。”

    一棵不死樹、一帝境紅，幾萬年的修行，最也還差一隻準帝境界的災厄，才能達圓滿，不會失衡。

    可那小丫頭就是踩在門檻上，不突破到準帝境界。老樹人便也無從下手，隻能把趕出去，讓渾噩星域的複雜和危險去迫夏雲杉為準帝。

    為此老樹人設計了很多，但很可惜，夏雲杉是長生大帝的作品，本就備了長生不死的特質。

    艱難險境殺不死，也不會把得更強大。

    時至今日，夏雲杉又帶回來了幾個外人，對付仙樹。

    “你換了個目標，打上了這仙的主意？”

    “撐死膽大的，死膽小的。”老樹人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用了很長時間，把這仙染合適寄生的土壤。”

    “但它不完整，缺了兩個最重要的。”

    心髒，和仙腦。

    這兩塊骨頭不在渾噩星域，這樣一不完整的災厄，老樹自然是不願意踏上一條不穩定的長生路。

    “你要什麽，才能把頭骨給我？”

    老樹終究還是不想節外生枝，建木本平和，如果能通過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再好不過。

    顧白水也想了想，給了老樹人一個回答。

    “心骨是把鑰匙，仙的心髒藏了兩個盒子。”

    “頭骨也是把鑰匙，在仙的腦子裏，鎖住了什麽？”

    老樹人愣了一下，沉默良久，說出了一段話。

    “那裏鎖住了仙實驗的所有過程，和真相，也藏了一個……驚喜盒子。”

    “驚喜盒子？”

    顧白水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那是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沒打開過。”

    老樹人說：“那是實驗場主人留給徒弟的驚喜，可能是一場夢，一段記憶，一個真相。”

    留給徒弟的驚喜？

    顧白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微，卻久久沒有發出聲音。

    二師兄去了仙的腦海。

    師傅留下的驚喜，會是給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