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孟氏忙道，“安國公夫人真真是慈和大度，我沒有二話，只是他們家的老夫人……”

這話也忍了多時了。

對著丈夫，實話氣道：“我不喜歡！”

出不高，父親只做過按察副使，是因與公公同在一地為，兩家才結了兒親事。

徐老夫人——安國公老夫人——自是份尊貴遠過于，可孟安然就該被人用鼻孔看嗎？

若是再無往來還罷了，偏偏崔家和安國公府也了親家。家里婆婆又不在了，是長嫂，以后不得多上安國公府的門，可一想到還要常見徐老夫人那張臉，心里就不舒坦！

“也虧得有安國公夫人在！”孟安然真實意道，“不然，我看哪家的眷都不肯與他家往來！”

崔瑜好笑又心疼地抱住妻子，嘆道：“終歸是我能為不足——”

“這與你能為、位如何有什麼干系？”孟安然打斷他的話，“若只有份高才能得正眼相待，我還不稀罕呢！”

崔瑜到底不舍得妻子多委屈，便說：“明日也不必非要你去，我與阿玨過去便是了。”

罵過幾句，孟安然心里已然舒坦不。

笑道：“該去還是得去呀，躲也躲不過一世。況且我該去的。”

又說：“徐老夫人最多也只是給幾個冷眼罷了，真言語為難是沒有的。我又不是琉璃水晶做的人兒，那麼脆，當沒看見就行了。”

收拾一番躺在床上，想著兄弟的婚事，崔瑜又問妻子：“你看咱們弟妹……紀二姑娘，到底怎麼樣？”

不管哪位姑娘，他從阿玨里是一句都問不出來，只能從他行、神上窺見一二，也未必準。

還是得聽聽夫人的。

孟安然陷思索。

“二姑娘啊……”

過了半晌，卻只笑道：“總歸是溫夫人養出來的孩子，我看錯不了！”

崔瑜等了半天，就等來這一句話，忙問：“就沒有別的了？”

“別的——”孟安然斟酌著，又只說出一樣，“二姑娘模樣是極好的！真是從沒見過那麼清麗又的小姑娘，用古人的話說，就是‘淡妝濃抹總相宜’——但你是做大伯子的，怎好與你多說這個。”

崔瑜也的確不好多議論未來弟婦的樣貌，卻還是追問了一句：“那模樣是與阿玨極相配的了？”

“那是相配得很！”孟安然笑道，“只需當地一站，整間屋子便都亮了——”

霍然坐起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崔瑜忙問。

孟安然恍然道：“怪不得從前去安國公府，我總見不著二姑娘——原來是生得太好了，只怕是、只怕是徐老夫人防著與咱家人見面呢！”

“照這麼說……”自言自語，“我聽見的那些話，也未必是真的了？”

“什麼話呀？什麼話？”崔瑜真是好奇得很了！

“說二姑娘生憊懶……不敬尊長……”孟安然看著他說，“還有……因幾件小事就把嬤嬤攆走了，脾氣差得很……”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過了有半刻，是崔瑜先開口，說：“都是一家的孩子，何必在親家面前毀人名聲？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若真是‘誤會’，怎麼二姑娘長了如今十五歲，竟只有我聽見了這些話，別人都沒有？”孟安然說，“過年的時候我也問過幾家夫人，還有說他家大姑娘和二姑娘都被先皇后贊過的呢！”

竟這麼簡單就被騙了……還險些真信了！！

“那也是親孫啊！”崔瑜仍是不敢信。

“親孫又怎麼樣？”孟安然說，“十手指還分長短，老人家偏心的也多了。大姑娘是徐老夫人邊養大的，那些話也都是我在安慶堂聽見的，管你怎麼想，我是覺得這話未必是真。”

崔瑜深深發愁道：“就怕真是真的，不是誤了阿玨一輩子嗎？”

這話孟安然就不好再駁了。

便勸道：“你想想，溫夫人親手養大的孩子，就是再不好，應也錯不到哪去。何況還是阿玨自己見過的，你還說，他還更在意這婚事了呢！”

“我也正想這話！”崔瑜更愁了，“你說阿玨他……是不是被所才——”

“這可過了！”孟安然忙捂他的，“人家好好的沒過門的小姑娘，怎好被你這般議論。再者，你這麼說，也是把阿玨給看低了。”

崔瑜想了想，把妻子的手拿開，嘆道：“這話雖沒意思：但當初就不該應安國公府的。”

他說：“阿玨這岳家可真糟心。”

再不睡就要睡不了。

崔瑜懷著愁緒閉眼，孟安然也沒立時睡。

不但大爺愁阿玨的親事，也愁啊……

*

紀大姑娘人稱是滿京最端方有才的閨秀，無人不贊，見了幾面，卻覺得人頗有傲氣，不似很好相與。

但傲氣并非子的缺，也或許是與大姑娘還不甚相，多心多想了。

但不管是否為錯看了人，紀大姑娘不會再來崔家。可紀二姑娘又究竟是個什麼？

崔家就大爺和阿玨兄弟兩個，一母所生的親兄弟，父母都不在了，大爺是“長兄如父”，與阿玨互相扶持至今，自然千好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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