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眼簾的是個高高壯壯的拔男人,面相很憨厚。他作隨意卻不失禮,舉手投足間有種悍匪氣,蓮悄悄打量了他好幾眼,忙不迭回禮道:“是我要謝過江大人才是,勞煩你專程送信來。”
長風擺了擺手,笑容燦爛,出一口大白牙:“這都是主子應該做的,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蓮:“……”
貝齒輕咬朱,心中暗罵。怎麼江有朝和他的屬下都是一樣樣的上沒遮攔,這還沒過門呢就天天應該不應該的,真真是死人了!
長風沒想那麼多,在他看來不管沒親,圣旨都下了,那不就是主子板上釘釘的媳婦,自然要小心對待。
他看著蓮泛著紅的眼睛,沒忍住多說了一句:“小姐不必太過擔心國公爺,完都是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王八蛋,沒見到好之前,他們不會隨隨便便就攻打燕州的。”
他跟著江有朝南征北戰,早就把這幫草原蠻族看得的,現下他們并未調主力,而是時不時地擾搶劫,肯定有其他的謀劃。
至于謀劃是什麼,主子沒告訴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蓮說。
長風的話實在俗,苦夏目瞥了他一眼,輕咳一聲,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飛快低下頭,裝出一副專心致志伺候小姐的模樣。
長風咧了咧,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沒再說什麼王八蛋之類的話。
等他回了鎮北將軍府復命,江有朝今日休沐,正從小武場練完回來,玄的裳了小半,在腰腹間,挽起的袖下出修長結實的小臂。
見著他回來,江有朝抬眼問他:“信帶到了?”
長風嘿嘿一笑:“那當然,屬下不送了信,還見到虞小姐了呢!”
江有朝步伐稍頓,聲音冷冷清清,只是余一直看著長風的表:“怎麼樣?”
“啊?”長風沒明白他的意思。
江有朝沉默地看著他,長風眨眨眼,懂了。他手了自己的腦袋,臉上笑容燦爛:“虞小姐看起來人很溫和,對屬下也很客氣。”
“不過就是看著神不大好……”長風嘀嘀咕咕,沒看見前面江有朝突然皺了皺眉頭,“眼睛紅得跟個兔子似的,估計沒哭。”
長風曾經有過一個妹妹,每次哭完兩只眼睛都紅通通的,像個漂亮的小兔子一樣。
江有朝眉眼微斂,沒出聲。長風跟在他后頭聳了聳肩,毫不意外自家統領的寡言語。
誰料他剛準備進書房,江有朝就轉過,一本正經地吩咐他:“去打探打探虞小姐有什麼喜好,買了送到令國公府。”
長風:“!”
“……主子,我是您的侍衛。”長風哭喪著臉看他。他是用拳腳保護主子的侍衛啊,不是專程買兒家玩的小廝。
江有朝抬眼看他。
長風知識趣地把后半句話吞進了肚子里:“……好。”
他苦著一張臉出了院門。上次江有朝雖然打探到了流金閣,還自己挑了玉石和式樣,但是是他一趟趟跑去盯對核查的。
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天天出些姑娘家流連的首飾鋪子,每次進門的時候,那些夫人小姐們的眼神都快把他盯穿了。
“明明主子自己手里的玉還沒送出去,還要來為難做屬下的……”長風上抱怨,腳下卻如同生風一般走得飛快,直到被笑瞇瞇的江老夫人攔下。
“老夫人?”長風瞪大眼睛,趕行禮。
老夫人笑容慈祥,語氣里卻帶了一八卦:“長風小子啊,我那乖孫又吩咐你干什麼啦?”
長風了自己的腦袋,嘿嘿一笑,毫不猶豫地把江有朝賣了個干干凈凈:“虞小姐因為令國公出征的事茶飯不思,心不大好,主子就讓屬下去給虞小姐買些禮。”
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好,那你快去吧。”
看著長風的背影,老夫人樂不可支地朝邊的丫鬟炫耀:“你看看,還是得定親,現在伯英多開竅,都會主給小姑娘買東西哄人了!”
丫鬟笑著附和:“都是老夫人您教導有方呢。”
*
令國公府。
許是江有朝的書信平復了蓮忐忑不安的心,再加上令國公的家書也送到了府上,里面洋洋灑灑寫了三四頁時隔多年重臨燕州的激和復雜心緒,蓮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正巧姨母林氏從杭州回京,待得收拾妥當之后,蓮便上了門。
南方的水土養人,蓮一進門,就發現林姨母的氣好了不,臉也撲撲的,正笑著和丫鬟嫣紅說著什麼。
瞧見進來,林姨母未語先笑:“我從杭州帶回來兩個廚子,正準備讓嫣紅吩咐他們中午給你做些地道的杭州菜,結果你就先來了。”
蓮笑的同撒:“姨母一去就是兩個月,我自然想念得很,得了空就過來看您了。”
說起此行,林姨母也頗為慨:“我從前在京中的時候,常常會擔心你表哥吃不飽睡不好,哪知到了杭州,卻覺得他哪兒哪兒都不合我的心意。”
倒真是應了那句遠香近臭的俗語了。
“表哥那樣風霽月的人,在姨母眼里還有缺點呀。”蓮故意逗,話里話外都特意吹捧,“得虧表哥這兩年不在京城,要不然您肯定要被那群覓良婿的夫人們圍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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