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一第一次去看騰衝的眼睛，恐懼裏帶著錯綜織的恨意。

    因為他，周一在短短的時裏見識到了修羅地獄是什麽樣子。

    他們害死了那麽多人，戕害了那麽多人，多人因為他們生不如死，可如今他們卻能安然無恙的換個份照常生活。

    騰衝在那吃人不骨頭的地方生存，見慣了恨意與畏懼的眼神，所以在剎那間對上周一的目時，眼神之中就生出了幾分的探究。

    但下一瞬，周一便將目移開了，說：“我們沒見過。”

    騰衝原本的開腔也不過是場麵話，他手下用非正常途徑弄到的人那麽多，自然是不會時隔三年還會對他眼中的螻蟻有什麽太多的印象。

    若是謝蕭在場，也許他會想起什麽，但如今周一旁邊的男人是陸聿。

    “哈哈哈哈，是我認錯人了。”看在陸聿的麵子上，騰衝自是不會對一個人計較什麽。

    陸聿：“錢總見笑了，今天有些不舒服。”

    騰衝微笑著點頭。

    餐桌上，陸聿給周一要了杯牛，他則是跟騰衝談起了生意上的事。

    而原本被他強帶過來的周一，也沒有吵著要走。

    就那麽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旁。

    忽然的乖順讓陸聿時不時的就會用餘往這邊掃上一眼。

    而周一，始終低著頭，時不時的會喝上一口牛，定一定心神。

    知道騰衝沒有認出自己後，就自己把緒緩和下來了，不吵不鬧的留下，就是想要好好的聽聽，騰衝找上陸聿，是為了什麽事。

    也想知道，陸聿到底知不知道騰衝背地裏是幹什麽的。

    陸聿跟騰衝的談持續了兩個半小時。

    談的都是出口貿易。

    騰衝臨走前又跟陸聿握手，並且表示，“如果有機會，希陸總一定要帶著你的人來一趟我們緬甸。”

    陸聿：“一定。”

    陸聿以周一不適為由，讓書送騰衝上車。

    當包廂的門關上後，陸總長撐坐著，“你跟錢總有過節？”

    周一抬起頭：“你知道緬甸有有混嗎？為什麽要跟他做生意？”

    聽到的話，陸聿削薄的角就染上了笑意，是三分覺得天真，三分覺得好笑，四分覺得還是那個小蠢蛋一般的笑容。

    “緬甸不，什麽樣，跟我要同那邊的企業做生意，有關係？”他把玩著的蔥白的手指，“你那清高溫的謝總，沒有同緬甸做生意？”

    企業想要做大，那就是要做全球全世界的生意。

    而不單單是局限於一個地區一個國家。

    陸聿也沒有想要跟多談這些，“你今天……”

    “不要跟他做生意。”周一看著他的眼睛，說。

    陸聿深沉的眸打量著，半晌後，這才開口：“理由。”

    周一：“他，不是好人。”

    “嗬。”陸聿聞言笑出了聲，“寶貝，在你眼中我也不是好人。”

    既然都不是好人，那他們壞人之間做生意，還真是無可厚非。

    周一抿：“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他本就不是什麽姓錢，他是克欽邦的老大，是涉黑的你查一下就知道……總之，他現在就是逃到這裏的，你跟誰不能做生意，你現在跟他談合作，就是幫他站穩腳跟，就是幫兇。”

    說什麽都不能讓陸聿幫騰衝紮。

    陸聿看著不停的小，“除了罵我的時候，你倒是鮮一口氣跟我說這麽多。”

    “陸聿！”周一氣極，“我跟你說認真的！你不能跟他做生意！”

    陸聿靠在椅背上，“談生意前，集團會做背調，你說的這些，我知道。”

    “你知道？”周一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你知道你還跟這種人做生意？！”

    陸聿似笑非笑的反問，“一一，你知道什麽是做生意？商人重利，不做正義審判，那是警察的事。他要是犯罪，那自有法律和警察審判，我要的隻是他手中的原材料。”

    周一失的看著他：“就為了錢？你現在早就不缺錢了。”

    他已經是四方城的龍頭企業。

    陸聿徐徐著的手指，問：“謝蕭同克欽邦的生意持續了多年，怎麽不見你讓他放棄？”

    周一握了握手掌，陸聿的話，將噎住。

    陸聿的話，也像是猛然將醒。

    為什麽沒有勸過謝蕭……

    是沒想過。

    那是……謝家的生意。

    是謝蕭的決定。

    所以從未開口過。

    但現在，就是開口就想要讓陸聿不跟騰衝合作。

    即使那是連在旁邊聽著都能知道騰衝在利益方便做出了讓步。

    沒回答，而陸聿似乎也沒有想要的回答。

    “生意上的事，你沒必要想那麽多，他再是作犯科，那也是在克欽邦，在四方城翻不了天。”陸聿淡聲道。

    因為謝蕭一直跟緬甸那邊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對於周一知曉騰衝份這件事，陸聿沒有生出任何的疑心。

    隻是覺得時隔三年，也依舊跟當初沒什麽兩樣。

    在的世界裏，除了白就是黑。

    但對於陸聿他們來說，灰地帶才是真正賺錢的生意，隻是這些事沒有必要跟周一講。

    周一心有些煩躁，推開椅子站起，“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陸聿按住的手：“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周一推開他，“既然不不肯放棄跟騰衝的合作，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嗬。”陸聿聽到的話，掀起角，“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我放棄跟騰衝的合作，你就跟我好好的聊？”

    周一被他問的一頓。

    卻沒有立即反駁。

    相反此刻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荒唐的念頭。

    既然陸聿對糾纏不休，那……為什麽不能理由這件事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最終，念頭隻是念頭，沒辦法再去做對不起謝蕭的事。

    就算是虛以委蛇的事也一樣。

    可陸聿偏生說，“這筆項目能帶給我的利益高達近九位數，你讓我放棄，拿什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