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將近半月,蕭弈崢都沒再到我房裏。據荷香說,他這些時日都是宿在雲起居的。倒真像個在外麵做了虧心事,又到回家真心悔過的丈夫。
而他不來,我也正好可以去白蓁蓁的小樓與二爺接頭。
在此期間,二爺蕭弈嶸也順順當當坐上了財政部長的位置。我又親自教他提出一些政見,也幫他應付了幾個問題。因有我在背後指點江山,這草包二爺倒也混得像模像樣。
可由於蕭帥一怒之下將我“打冷宮”,戰略計劃的事便一直沒有進展。而我知道,蕭弈崢隨時都有可能出發去前線。所以,這件事才是迫在眉睫。
在白蓁蓁的小樓裏,蕭弈嶸皺著眉頭,一籌莫展。
“我大哥三樓的臥室,我進去過三次,可都沒看見你說的什麽作戰計劃。他的辦公室裏,我也翻過了,也沒有。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蕭弈嶸無奈地道。
我點點頭,道:“這麽重要的東西,他怎麽可能輕易示人呢?我那日之所以能看到,一是因為他還沒寫完,二是因為,他以為我不識字,所以對我沒有戒備。”
“所以,還是得你去啊!”白蓁蓁在一旁道。
“嗬……”我自嘲地笑了,“蕭帥現在躲我像躲瘟疫。我本見不到他的麵,別說進大白樓了。”
白蓁蓁皺起眉,又問道:“你之前不是最寵的姨太嗎?怎麽這麽快就失寵了?你怎麽惹到他了?”
還沒等我回答,蕭弈嶸先“噗”地一聲笑了。
“呀,可厲害著呢!把我大哥給睡了……哈哈哈哈……”蕭弈嶸一臉促狹道。
白蓁蓁卻眨眨眼睛,道:“他們原本不就是夫妻嗎?”
“可是,我大哥不知道啊!”蕭弈嶸又笑著道,“他現在就認為,自己為著他那故去的夫人守如玉三年,卻一朝被這個五姨太給毀了。你說,他能不恨嗎?”
白蓁蓁思忖了一會兒,卻搖搖頭,道:“我倒覺得他不是恨,而是……”
“怕。”我淺笑著替白蓁蓁說出了答案。
“沒錯!蕭弈崢,他就是害怕了!”白蓁蓁繼續道,“他之所以躲著你,就是因為他發覺自己對你了。他又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所以才幹脆不見你。雲靜姝啊,你的手段可真厲害。換個份,就把個人不眨眼的蕭帥耍得團團轉。”
“他隨時都有可能出發去前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找機會進大白樓,拿到那個戰略計劃。”我又皺起了眉,“可我想了這許多天,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想個什麽辦法呢?”
“要不,我帶你進去?”蕭弈嶸想了想,道,“就說,你思念帥相思疾,所以來求我……”
“不可。”我還沒等蕭弈嶸說完,便打斷了他,又瞪了白蓁蓁一眼,道,“之前用你的手帕給我包紮傷口,已經讓蕭弈崢對我和二爺的關係起了疑心。否則不會發生那件事,也不會有現在這個局麵。所以,我和二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而白蓁蓁忽然智商又在線了。
眼睛一亮,道:“蕭弈崢這陣子不是晚上都回雲起居嗎?那雲起居裏的荷香,是你的人。讓把你放進去見蕭弈崢,你再想辦法迷他,讓他帶你進大白樓,不就得了!”
我想了想,最後點點頭:“嗯,暫且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荷香自然願意配合我。而我們商量了一下,想要讓蕭弈崢心,就還得利用他對雲靜姝的。於是,便有了晚上的這一場大戲。
蕭弈崢夜才回來。而荷香已然躲到自己屋裏去了。
他同往常一樣,穿過花廳,先進了書房。而剛剛挑開簾子,他便看到了坐在書案前正提著筆寫字的我。此時,我上穿的,是杏繡著梅花的家常子。我做夫人的時候,就經常穿著這條子在這裏看書寫字。
所以,我太知道,蕭弈崢一進屋,猝不及防撞見這樣一個畫麵,衝擊力會有多大……
可是,他的腳步停在我後,卻忽然安靜下來。我隻得繼續低著頭在紙上寫著字,而後一直很安靜。
他在做什麽?怎麽什麽都不說,也什麽都不做?我的心一直懸著。
終於,我忍不住放下筆,站起,緩緩轉了過去。
而蕭弈崢,他就立在那裏,一不,像一尊雕像。而我看向他的臉時,心裏最的地方似猛地被鋼針刺了一下——他竟滿臉是淚……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設計好的劇本、臺詞,也全都忘了。
於是,我們就這樣靜靜著對方,靜默無聲,心翻湧……
終於,我朝他邁出了一步。可蕭弈崢卻瞪大眼睛,向後退了一步。
“靜姝……”他的聲音嘶啞又抖,眼睛紅紅的,“我知道我做錯事了……可是,我真的是把當了你……那覺太像了……可們都說我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不是!真的不是!靜姝,們不明白……你應該明白我的……”
說著,他的眼淚又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靜姝,我不知道這是夢,還是幻覺……但我求你原諒我……你會原諒我嗎?靜姝……”
我知道,蕭弈崢已經如我所願將夜罌認作了雲靜姝。麵對著如此痛苦的他,我卻有些於心不忍了。於是,我就愣愣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弈崢向我出了手,眼神裏是求原諒的小心翼翼。
我著他,眼睛也潤了。終於,我也向他出了手……
蕭弈崢含著淚笑了,似得到了我的原諒,抓著我的手,一把將我帶進懷裏,然後抱住了我。
“靜姝,你果然是知道的……你原諒我了是嗎?”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閉上眼,理智漸漸回歸——若再被他的緒帶著走,今日的一切計劃就全泡湯了。
“看看我寫的字吧……”
我輕輕推開蕭弈崢,笑著走到桌案前,拿起剛剛寫好的字,展開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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