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陸硯辭溫和的目盯在姜星臉上。 

 安靜到凝固的氣氛中，他開口：“這里的菜不合胃口嗎，看你沒怎麼筷子，如果不喜歡，我們換一家餐廳？” 

 “中飯吃得晚，所以我還不太。” 

 姜星淺淺笑了下，端起餐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幾口水。 

 但依然緩解不了尷尬。 

 這頓飯吃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可陸硯辭幾乎沒怎麼說話，仿佛真的就只是吃一頓飯。 

 “糖糖和你一起回來的？” 

 “嗯，糖糖做了骨髓移植。”姜星低斂著眸，“他和糖糖配型功了。” 

 “那太好了。” 

 陸硯辭眼瞳里藏著淡淡的哀傷：“所以，你已經原諒他了？” 

 他以為自己足夠清醒和理智，拿得起也能放得下，強求而來的終究無法長久的，該懂的道理他心里都清楚。 

 可離開后，多個夜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的臉。 

 他想再見見，哪怕只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看一眼。 

 “唐阿姨跟我聯系過一次，聽說，他從北歐一直跟著你到海城。” 

 “星星，你們……重新在一起了，是嗎？” 

 陸硯辭微微一笑，心口泛著苦。 

 可他還是想親口聽到的回答，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真真正正放下這段念想。 

 姜星抿著，沉數秒。 

 在一起嗎？ 

 可自己都說不清楚，思緒一片混沌。 

 想起前幾天那個混不堪的夜晚，被傅庭洲帶去別墅，跟他發生關系。 

 就像他說的，他們做了不止一次，也不止兩次、三次…… 

 從天黑，一直糾纏到天快亮，即便喝過酒，可并沒有醉。 

 不是沒有機會逃走，不是真的無法推開他，可終究，抵擋不住那一剎那的悸。 

 放在旁邊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是唐阿姨發來的視頻電話。 

 姜星知道一定是小霖霖，立刻接通了視頻。 

 “媽媽！” 

 屏幕里出現一張呼呼的臉蛋。 

 小霖霖歪著腦袋問：“媽媽什麼時候回家？” 

 “霖霖想媽媽了。” 

 “媽媽過會兒就回來，霖霖晚飯吃過了沒有？”看到可的小家伙，姜星臉上堆滿笑容，眼里的疲倦一掃而空。 

 “嗯，吃過了。” 

 陸硯辭從餐桌對面，挪到姜星旁的位置：“我可以和霖霖打個招呼嗎？” 

 姜星點頭，把手機屏幕轉向陸硯辭。 

 屏幕里似乎有道黑影一閃而過，仔細看，又沒發現任何異常。 

 或許是忙了一天，眼神都不清不楚了。 

 小霖霖看到陸硯辭，激興，揮舞著雙手打招呼：“陸叔叔！” 

 可是打完招呼，他小臉馬上垮下來：“媽媽，糖糖摔跤了，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給糖糖呼呼過了。” 

 “霖霖，你說什麼？糖糖怎麼會摔跤的？” 

 “……” 

 掛了電話后，姜星心里擔憂，急著想回家：“對不起陸教授，我得回家了，不知道糖糖摔得厲不厲害。” 

 陸硯辭開車送姜星回去。 

 路上，姜星想起來在醫院見過陸瑤的事，抬頭向陸硯辭：“陸瑤得了胰腺癌。” 

 “我知道。” 

 陸硯辭輕嘆：“我和我父母去看過。” 

 “做過那麼多錯事，如今又患重病，可終究還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 

 “陸教授，之前聽你說起過，陸瑤和陸家已經斷絕關系，是為什麼？” 

 姜星忍不住心的好奇。 

 陸硯辭微微皺眉：“陸瑤七歲時，跟隨的母親改嫁到陸家。” 

 “不顧家人阻攔，我二叔執意要娶那個聲名在外的人為妻，而那個人為了討我二叔歡心，甚至把陸瑤的姓改了陸。” 

 “后來，我二叔患重病，那人終于出真面目……陸家被鬧得犬不寧。” 

 姜星神頓了下。 

 后面發生的事，不難想象。 

 “星星，你怎麼知道陸瑤生病的事？” 

 “我接到看守所的電話，說要見我，還跟我說了些奇怪的話。” 

 “什麼話？” 

 姜星搖搖頭：“也沒什麼，就是對著我發泄罷了。” 

 “是咎由自取，以后你別再去見。” 

 “嗯。

” 

 到公寓，陸硯辭停好車，下來打開車門。 

 夜下，兩人相視而立。 

 “星星……” 

 “媽媽！” 

 聽見聲音，姜星轉，只見一大一小兩個影站在路燈下。